丹佛,城西,一間圍著籬笆的白色小院。

這是一個晴朗的傍晚。

阿瓦達楊科洛夫斯基的心情也同這天色一樣晴朗。

他剛剛從沃伯格家的養狗場回來,路上順便給自己的未婚妻赫蓮娜買了一個小銀胸針。

年輕的楊科洛夫斯基吹著口哨,想象著將這枚別緻的銀胸針別在赫蓮娜那偉岸的胸脯上的樣子,心頭的火焰燒到了他的臉上,熱得發燙。

“赫蓮娜,親愛的赫蓮娜,開門啊!”

楊科洛夫斯基敲了敲門,然後站在門邊等著。他將手揣在兜裡,兜裡裝著那個滾燙的小盒子,小盒子裡裝著那個銀胸針。他想,等下赫蓮娜一定會叫他親手給她別在胸前的!

“親愛的赫連蓮,你讓我的心如此焦灼,再等下去我就要燃起來啦!”

年輕的阿瓦達楊科洛夫斯基忍不住又叫了一遍門。

可是過了一陣,門還是沒有開。

楊科洛夫斯基忍不住想要更用力的敲門,但是他想了想,沒有讓自己做出這種粗魯的事情。他繞著籬笆走了半個圈,從一個狗洞子裡鑽了進去。

院子裡的狗湊上來聞了聞,無精打采地又躺了回去。

他的工作是為沃伯格家族訓練狗,在這一點上他是相當專業的,所以順便也將未婚妻家裡的狗也馴服了。

順著被雨水浸泡得腐朽了的室外木地板,他從一扇窗子裡翻了進去——這個木地板還是前年的時候他為了和赫蓮娜一起曬太陽而弄出來的,當時的楊科洛夫斯基渾身都躁動得控制不住,莫說為赫蓮娜在院子裡弄個木地板,就是赫蓮娜要他的心頭肉,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割下來再灑點芥末遞過去的!

“赫蓮娜,我的小蜜糖……”

阿瓦達楊科洛夫斯基壓低了聲音,溫柔地喚著他的小心肝的名字。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從臥室的方向上,傳來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赫蓮娜,咬我……”

卡察!

這一道清脆的聲音,是阿瓦達楊科洛夫斯基的心臟破碎的聲音。

他有些不敢置信,可是耳邊除了那個男人的聲音,還有他的赫蓮娜,在用他從來沒有聽過的聲調,大聲地說:“哦,是的,是的,是的……”

與之相伴的,還有床板‘咯吱咯吱’的聲音。那張床有一隻腿壞了,上個月還是楊科洛夫斯基親自修理好的。

他顫抖著伸出手來,放在門把手上,輕輕地推開了門。

手裡的盒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

阿瓦達揚科洛夫斯基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裡,木屋裡只有一條狗陪伴著他。

他關上門,拉上窗簾,在漆黑的屋子裡吃麵。

淚水掉落在碗裡,鹹鹹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麵湯裡的油都已經凝固了,他聽見了‘邦邦邦’大聲敲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