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斑鳩說到。

小安德烈彷彿就等著斑鳩這一聲一樣,介面說到:“——我管它什麼新王舊王,這裡是咱們印第安人的領土,他們在這裡鬧來鬧去,問過咱們的意見沒有?”

小安德烈昂然四顧,發現沒有人捧跟。

不過這也絲毫不影響他將故事繼續講吓去。

“自從300年前,第一批白人來到這裡的時候,這裡居住著125個部落,將近50萬人!我們在這裡捕獵、種植,獨立自主地構建著我們的文明!”

“可是現在呢?別問我那125個部落哪裡去了!也別問我那50萬人哪裡去了!哥倫比亞河中連一隻河狸都找不到了,斯內克平原上連最後一頭野牛都被它們剝去了皮!”

“我並不是在這裡給你們說,俄勒岡的人們有多麼悲慘的。咱們印第安人,又有哪一個不是這麼悲慘的呢?”

“我想說的是,俄勒岡的土地都淪陷了,俄勒岡的人口都被他們殺光了,俄勒岡的文明從此以後都要變成人家的了——這不怪白人,這都是我們活該!”

小安德烈丟下手中的炭筆,轉過身來。

在他的面前,坐著印第安聯盟的最高指揮官,以及他最親愛的老師。

可是小安德烈卻激動得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犀牛,面前哪怕是站著兩條黑龍,他也敢悶頭一腦袋擂上去。

“這都是我們活該!”小安德烈大聲地說到。

“五月花號在東部登陸的時候,如果我們拿去的不是熱氣騰騰的玉米餅和珍貴的草藥,而是我們的標槍和繩索,我們就不會被他們的虛情假意所欺騙!”

“蒙特祖瑪皇帝如果從一開始就能認清斯科特的殘忍與狠毒,他就不會被鎖在囚牢裡,即便他的臣民拿出了和他等重的黃金,依然填不滿斯科特那無窮無盡的貪婪之心!”

“特庫姆塞為什麼會死?天啊,我簡直難以想象,這個一樣勇勐又堅強的英雄,竟然還會如此幼稚!幼稚到竟然相信了白人的謊言!幼稚到被那樣簡單的一個承諾所欺騙!”

“我們善良!”

“我們單純!”

“我們幼稚!”

“我們是好人!”

“所以,我們如今正在走向滅亡!”

“這都是我們活該!”

“活該啊活該!”

“現在我來告訴你們,俄勒岡的50萬印第安人去哪裡了——抱歉,俄勒岡從來就沒有生活過50萬印第安人!”

“這裡只有50萬個印第安奴隸!”

小安德烈回過頭去,指著牆上的地圖,睜大了眼睛,說到:“這就是俄勒岡!”

“這就是我們的俄勒岡!”

……

小安德烈抬起手來,可是他發現自己的手中沒有筆。

他往地上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剛才被他扔在地上的炭筆。

於是他伸出自己的食指,一口咬破了它。

濺著自己的鮮血,在牆壁上畫出了一條條箭頭。

一邊畫,一邊說!

“這是英國!”

“世界上的壞人,如果非要排一個名次的話,第一位的一定是英國!”

“我不想在這裡宣揚仇恨,因為詛咒和唾罵根本就殺不了人!”

“但是現在,就是我們幹掉它的最好機會!”

“歐洲正陷入黑暗之中,去年,路易拿破侖波拿巴從哈姆要塞監獄脫困而出,整個歐洲都陷入了恐慌!對於英國這樣首鼠兩端的小人來說,一個強勢的歐洲國家是他最大的敵人!這意味著他的‘大陸均勢’戰略即將走向破產。”

“它正忙著在歐洲扇風點火,拉幫結派,根本無暇顧及美洲——看吧,這個號稱世界第一大國的國家,在俄勒岡只有一支一千人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