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原四面漏風,沒有任何秘密可以長久地保持下去。

三週以前發生在黃石河畔的那一場雨戰,雖然交戰的雙方都沒有對外宣佈,但是,依舊漸漸地被有心人覺察到了。

黃石河是一條從西南向東北流淌的河流,它的全部流域都會經過蘇族人的地盤。

當北達科塔的蘇族人發現河水裡衝下來許多屍首之後,自然而然便有人開始抽絲剝繭。漸漸的,懷疑的目光投向了白石城!

自那一場暴雨之後,斑鳩的託納提烏軍團便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了。

人類是天生的政治動物,即便是愚蠢不堪的印第安人,也在一瞬間嗅到了機會。藉著保護金礦的名義,蘇族的年輕人們正在大批大批的集結,他們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反抗白人稅收的行動。

斬木為兵,揭竿為旗。

密蘇里河以東的地帶,隨便一個蘇族人,拿著木杆挑上一顆白人的人頭,很快便能聚集起一支數十人的軍隊。

自從斑鳩提出‘印第安人’這個概念以來,那種模湖的、橫亙與白人和黃人之間的界限,頓時便清晰了起來,就像黃石河與密蘇里河一樣分明。

與此同時,一種名叫‘彼可取而代之’的野心,在某些人的心裡,也萌芽了!

先前的蘇族聯盟,一盤散沙,難以聚集起大規模的軍隊。

可是,現在,他們聚集起來了!

胸懷利刃,殺心自起。

昂然四顧,發現打弗裡蒙特還是不太敢。但是,藉著弗裡蒙特剿滅白石城的機會去取而代之,這個膽子他們還是有的。

蘇族,這一個從北美的五大湖地區被驅離了他們的家園,在顛沛流離中流亡了上百年的一個種族,就是在這樣一個機緣巧合之下,重新燃燒起了熊熊的野心之火!

沒有人知道現在的大平原上到底聚集起了多少股蘇族武裝力量,但是,以蘇族原本就是大大小小的部落聯盟這個情狀來推測,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煙塵,只會多不會少!

庫奧赫特莫克這一場戰事,當事雙方都以為是一場寂寞的對決。

但實際上,圍觀的觀眾,甚至比白石城成立‘印第安人反抗軍聯盟’那一夜的人都還要多!

……

山丘遠處,那一堆四散逃亡的牛仔們,並沒有如他們所願,重新過上了幸福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從他們的陣型崩壞那一刻起,噩夢便已經來臨了。

從四面八方的草叢裡,突然就鑽出瞭如山如海一般的印第安野人。有些手裡還拿著木棒,赤著雙腳,在他們的身後拼命地追趕!

跑得慢的當即便被砸成了麵餅,踩成了肉泥;

跑得快的卻更加悽慘,被那些印第安人像是圍獵一般追來逐去,身上的血一點一滴地流盡,最後往往是被活捉了,等待他們的,是誰也無法預知的命運。

斑鳩在荒原上出現第一支印第安人軍隊的時候,從地上站了起來;

地荒原上出現第二支印第安人軍隊的時候,他便招呼了一下眾人,起身離去。

他們帶來的馬只剩下了兩匹,躲在山丘的另外一側,逃過了一劫。

斑鳩將受傷最重的比索扶上了馬背,再叫了一個人隨他,毫不猶豫地向白石城奔去。

遠處有印第安人的騎隊正向山丘跑過來。

“斑鳩,他們應該是來見你的!”頭皮興奮地說到。

這傢伙,最愛虛名,最愛顯擺,最愛聽別人的誇耀。那些印第安人在這個時候過來,很顯然,就是來向他們祝賀勝利的嘛!

所以頭皮捋了捋自己的頭髮,格外開心。

“不見!”斑鳩冷冰冰地說到。他已經翻身上了馬。

“啊?”頭皮被一盆涼水潑了下來,這麼好的機會……不要了?

“他們想要見我,讓他們到白石城來!”斑鳩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