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危機存亡之際,‘秋糧歉收’無疑是砸向斑鳩的另一記重錘。……耶穌誕生在北緯31度,那裡氣候溫暖,物產豐富,據說地上流淌著奶與蜜,男人都不用種包穀,女人也不用摘棉花。

所以他所使用的歷法對於北緯48度的北達科塔來說,一點卵用都沒有。

9月的秋雨,落在黃石河上便成了冰雹。儘管有斑鳩殫精竭慮的冥思苦想,十五美元廢寢忘食的查漏補缺,小安德烈滴水不漏的左右週轉,坐牛雷厲風行的監督執行,鱘魚和燻魚無孔不入的監察處置……所有人都在盡忠職守。

但是,誰也沒有料到,9月的克羅州會突然下起冰雹來!斑鳩彷照後世建立了很多機構,可是千頭萬緒之下,到底還是把氣象局給忽略了。

新上任的氣象局長才剛剛從大學畢業,原本學的是‘牲畜繁育’專業,但是當他好不容易連滾帶爬地畢業之後,分配給他的任務卻是去研究‘氣象’。

這個可憐的傢伙,他甚至連‘氣象’這兩個單詞都不認識,手裡拿著一個航海用的氣壓計都還沒學會怎麼使用,‘哐當’一聲一口大鍋就蓋在了他的頭上——堂堂氣象局,為什麼不能預測這一場冰雹?

這一場冰雹,導致了北部克羅州、達科塔州和夏延州的農業歉收,本該被收割的小麥,直接被爛在了地裡。

已經很久沒有再出過白石城的斑鳩,在接到訊息的那一天早上,直接取消了當天所有的會,讓比索帶上乾糧,徑直去了黃石河對岸的小麥種植園。

天氣像是在故意與阿美利加人為敵一樣,在下了一場冰雹之後,氣溫又迅速回暖了。

當斑鳩趕到種植園旁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綿延1000畝的小麥種植園,看上去無邊無際,一片金黃。

只是這壯闊的風景,對於如今的阿美利加人來說,卻如同送葬路上鋪天蓋地的紙錢一般。

甚至連斑鳩都覺得,是不是這世界上,真有天罰?是自己德行不修?還是阿美利加人註定就該滅亡?

斑鳩忍不住跪在了泥濘地裡,從地裡摳出幾粒麥子,看著那上面已經長出了白色的嫩芽。

他有些絕望地對農業大臣說:“還能吃嗎?”農業大臣趴在地上,滿臉都是淚水,手裡捧著一大捧混合著泥漿的麥子,只拼命地往嘴裡塞,口裡不住地說到:“能吃,能吃……”斑鳩又問身後的別人,

“還能吃嗎?”所有人都說

“能吃,能吃……”一行十多人,最後全都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不已。

當日上午。北達科塔州、克羅州、夏延州的建設活動都停了下來,所有人都衝往種植園裡,幫忙搶收麥子。

絕大多數麥子都已經掉落到了泥濘裡,阿美利加人也不嫌棄,一顆一顆地將他們撿起來,裝進袋子裡。

發芽的分成一堆,沒發芽的分成一堆。也有些還掛在麥穗上,阿美利加人小心翼翼地將它割下來,留著長長的一根麥杆都捨不得扔,好像能從麥稈上再捋出幾顆糧食來一樣。

能吃,就行!……在一望無際的麥田中間,幾個黑阿美利加人躺在厚厚的麥杆上曬太陽。

“累了,累了,歇一會兒吧!”一個高高瘦瘦的傢伙扔掉鐮刀,往旁邊的麥稈上一躺,壓伏了一大片還掛著穗的麥稈。

“我反正是幹不動了!”另外一個胖胖的傢伙也在他的對面躺了下來。

用手遮蓋著眼睛,抵擋天空白花花的太陽,一隻腳翹到另一隻腳上。

“我有個兄弟在突尼西亞,他們現在過得可好了,吃牛排,喝紅酒,每天只工作10個小時!”另外一個傢伙也扔下了鐮刀,坐了下來說到。

“真的假的?”躺著的那個傢伙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