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叢林之王的眼中沒有對錯,挑釁即分生死。

他也無視所有的規則和律令,因為所有的規則和律令都明明白白地寫著:自己生,別人死!

……

屋子裡至少沉默了5分鐘。

除了有人實在憋不住開始悄悄的大口呼吸的聲音之外,便只剩下燭火跳動的時候‘嗶嗶波波’的聲音。

安靜得有些尷尬。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大家都退下吧!”隊長澹澹地說到。

站在一起的那些人,臉上的表情五花八門,極其精彩,有不甘,有怨忿,有面沉如水,也有羊裝鎮定。

有人用目光示意別人好歹說點什麼,也有人抬了抬手假裝要開口,有人搖搖晃晃想要暈倒但是又覺得這樣不妥所以沒有暈,也有人輕輕的咳嗽清理著喉嚨卻又咕隆一聲將一口濃痰給吞了回去。

人群一開始如靜立的木樁,隨即開始輕輕地挪動,然後不管他們是情願還是不情願都向著隊長鞠躬行禮,然後一聲不吭地開始告退。

“等一下!”

第一個走到門邊的人剛剛打算拉開緊閉的大門,聽見這個聲音像是被門閂給燙了手一樣,迅速地縮了回來,渾身上下都是一顫。

“這個人究竟是誰?”隊長指著地上那一具屍體問到。

人群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離屍體最近的那人不得不硬著頭皮說到:“他是野火酋長的兒子!”

“哦,我知道了!”隊長說到。

人群在沉默一陣之後,便又散去。

大門開啟,這一次再沒有聲音叫住他們了。

直到最後一個人離開,也沒有人敢開口說什麼。高等人都是軟弱的,擁有越多的人越是害怕失去,只有在慫恿別人去為他們火中取栗的時候,他們才會表現出奮力一搏的架勢。

過了一會兒,衛兵將門口重新關上,隊長默默地坐了下來,口中發出一聲疲倦的輕嘆。

“我一路行經14州,最失望的地方,就是在喬克託!”

“短暫的和平給了他們一種錯覺,好像他們都覺得,生存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們擁有勤勞的雙手和智慧的頭腦!”

“時間才過去短短的3年,他們就忘記了當初曾在這裡發生過的那一場大戰。從蒙特雷到喬克託,堆在路邊的屍體連綿不絕,才不過短短的3年,他們便什麼都忘記了!”

“美國人的一顆糖,就讓三百年來上千萬的印第安人全都白死了嗎?”

……

達桑科威特科不太能理解隊長的這種悲傷。

他之所以動手殺人,只是出於類似野獸一樣的直覺。當他進入這間屋子裡的時候,他的直覺告訴他,他的領地受到了威脅,有人在向他發出挑釁。

他也沒有那種小心翼翼的推測,以及來來回回的權衡,更沒有什麼察言觀色,也無所謂什麼深謀遠慮。

他並沒有認識到,‘隊長’正在為如何處理這一群被金錢腐蝕了的官僚而傷腦筋,他也沒有認識到,這一群匆匆忙忙從四面八方趕過來的人到底有些什麼彎彎繞繞的心腸。

他只是聞到了味道,然後在一群挑釁者中找到了最看不順眼的那個傢伙,直接捏死完事。

就好像他的考試試卷一樣,從來都是隻有答桉,證明過程一概都是‘略’。這也是為什麼蕨葉老師認為,他是一個靠抄答桉混日子的壞學生。

……

“達桑科威特科,你的眼光不錯,至少你看得出來,誰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

隊長誇讚了他一句,又說到:“放心吧,只要在印第安人聯合酋長國的國土上,就沒有我善後不了的事情!”

“殺得好!”

事實上,隊長可能是多慮了。

達桑科威特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善後的事情——也許他考慮過,但是野獸的運算邏輯和人類不太一樣,他的腦子裡並沒有這樣一個步驟,直接就選擇出了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