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有為跟她對視片刻,笑道:“小姐這般介意,難不成是害怕對在下產生……”

“夠了。”唐嬌擰眉打斷他的話。

她看著顧有為,慢慢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不是害怕喜歡上顧有為,也不是對顧有為有多麼的深仇大恨,而是對上一世經歷過的事情心有餘悸,是刻在骨子裡的排斥厭倦。

“你當真想留下來?”唐嬌問。

“是。”

“好,那就在魏先生手下磨鍊,滾吧。”

顧有為笑得很是開朗,“多謝主家小姐,在下告退。”

他深深看了一眼唐嬌才轉身離開。

唐嬌把視線從晃動的珠簾收回,疲憊地按壓了一下眉心。

“小姐,這個顧有為可是與您有過節?”魏書臨問。

何止是過節啊。

那是孽緣。

她搖了搖頭,表示不想說,“這人就麻煩您看著點。”

“好。”

唐嬌又跟魏書臨說了餘家那邊,她打算明日親自去一趟,跟顧四爺好好談談,若是能談下來最好,若是顧四爺那邊還不能定下來,那就和商隊那邊談。

魏書臨喝了茶離開,唐嬌吐了一口氣看向窗外,毫無準備地對上了一雙笑眼。

顧有為還沒走,也不知在窗外站了多長時間。

對上她的視線他哈哈笑了一聲,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朵小野花兒。

“送給小姐的,這次我真走了。”

說著他把小花兒插在窗戶上,跟著魏書臨一同離開。

那小花兒呆愣愣地佇立在那邊,唐嬌越看越心煩,起身走過去一把薅下來扔到了外面。

顧有為是無父無母在道觀長大的孤兒,沒人教導格外沒規矩,可人開朗,又長得好看,若是真心哄人,沒人能抵得住。

沒哪個女人不喜歡獨一無二的小驚喜。

上一世或許他起初接近她是聽人差遣別有目的,可婚後他的悉心照料和柔情蜜意也不是假。

若不是有之後的事情,或許她會相信這個男人是世界上最愛她的。

窗外雨霧連綿,唐嬌想到,他親手殺死他們未出世的孩子時,也是這樣一個天氣。

腦袋一抽抽地疼,突然降溫讓她身子不適。

一整天坐在織機前,卻也沒做多少。

一場雨結束,院子裡的綠意少了大半。

次日天依舊不放晴,好在雨已經停了。

睡了一晚讓她身子更不適,起床後被胖丫按著灌了一碗湯藥。

出門時冷風迎面吹來,她又讓胖丫給她加了一件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