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商硯剛剛已經聽膩了,但對於江厲來說還算新鮮。

他嫌棄地蹙起眉,目光左右逡巡,最終落到自己手腕上的鑽石表。動作矜貴優雅地卸下來,他攥住錶帶一端,因用力,手背青筋凸顯。

緩緩走近那出言不遜的男人。

在胖子驚恐防備的目光中,江厲提了一下線條流暢的西裝褲,緩緩蹲在他面前。

前一秒他還在笑,此刻臉上卻不見任何暖意,冷得瘮人:“我不弄你,你是不是當我死的?”

梁舟月是他女朋友,得知她被欺負,他還沒有發表態度,這胖子竟然一而再聒噪的惱人,不停地在裝逼。

聞言,胖子不受控制地吞嚥一口唾沫,經過剛剛這一遭,他的酒早已醒了。

但他出來混從來沒被欺負過,尤其是被眼前這種毛頭小子欺負,更是不可能。

年齡資歷上的不服深深刻在骨子裡,他後背被商硯踩在腳下,但他奮力昂著脖子低吼:“兩個打一個算什麼本事,小子,你囂張不了多久了!”

對方冥頑不化的樣子徹底磨光了江厲為數不多的耐心,他握緊手中的鑽石錶帶,眼神劃過一抹狠戾,用足了力道抽過去。

“啊!”

胖男人猛地從商硯腳下掙脫,雙手捂著嘴巴,從露出的血水唾液中,他看到了自己脫落的三顆牙齒。

一口一口的血絲往外吐。

隨後,便是十分清晰的痛意,從神經傳達大腦,疼得他再次蜷縮在地,嗚呼嚎叫。

商硯落井下石,狠狠踢了那人一腳。

抬眼看向臉上陰鷙來不及藏匿的江厲,他漫不經心地嘖了一聲:“厲哥下手是不是有點過了,這麼多牙,咱倆蹲幾天啊。”

很明顯就能聽得出,商硯在意的不是拘留問題,他單純就是在調侃江厲。

此時,江厲長長吁出一口氣,垂眼看著自己沾了血的手錶。僅僅一眼,他毫不猶豫就拋進一旁的垃圾桶。

弄髒了,就不要了。

“嘖嘖嘖,真是奢侈。”

商硯從洗手檯上起身,此時已經聽到走廊上的喧鬧聲。

是敵是友暫時還不明確。

江厲也循聲望去,可惜,來的人不是袁錚。

“鷹哥!”

見胖子跪伏在地,來人的領頭人瞬間目眥欲裂,怒喊道:“媽的,臭小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們手中拿著棒球棍子,個個都帶著武器。

江厲和商硯不是仇人,但也不算朋友,兩人此時面面相覷,默契卻相當高。

他們幾乎是同時衝上前去,長腿照對方長了不少,輕鬆就踹翻了最前面叫囂的男人。對方見領頭人倒下,一個個慌亂起來,揮舞著棒球棍就衝了上來。

十多個人帶著武器,江厲躲閃費力,商硯也同樣不輕鬆。

“媽的,我就是倒黴,碰到你準沒好事兒。”

敏捷的躲閃間隙,商硯罵了句髒話。抬手搶過對方手中的棍子,對著其後背就是一棍,下手絲毫不留情。

江厲倒是個打架好手,早就搶過了對方手中的棒球棍,棒棒直中要害。

他下手比商硯要狠,根本不怕打死人。

可雙拳難敵四手,縱使兩人再靈活也漸漸落了下風,對抗得有些艱難。

就在江厲緊咬牙關抗爭時,一道帶著白煙的東西射了進來,直直對著洗漱間的那面大鏡子。

一聲強烈的脆響,整面牆的玻璃炸裂,如瀑布一般灑落碎片。

遭殃的只有那個靠坐在洗漱臺旁邊的胖子,新傷未愈,又添新傷。

殺豬一般的吼叫已經不知是今晚第幾次響起,江厲厭倦地摳了摳耳朵,不甚在意。

氣槍收好,氣派足夠大的袁錚優雅地從人群中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