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舟月被他懟得啞口無言,本應該還他兩句,但她現在因為滿身狼狽而有心無力。下一秒,她不需要他幫忙,雙手拄地,緊咬銀牙,一鼓作氣站了起來。

“不幫拉倒,討厭死了。”

梁舟月惡狠狠地罵道,絲毫沒有避及被罵的當事人。

江厲不僅不生氣,還很得意,嘴角翹起的弧度堪比春心蕩漾之時,眼角眉梢都染上蠱惑的媚意:“嘖嘖,罵得真給勁兒,以後多罵。”

人家漂亮姐姐一口一個討厭,而他只會一口一句國粹,技不如人,溫柔的天資她無人可比。

江厲太喜歡了,眼神似乎隨時都能沁出水來,一瞬不瞬包圍著自己的眼前人。

對於他找罵這種行為,梁舟月只是嗔怪一眼,再多的不服不忿全部被積壓在口中,沒有多說。

場地上遠處還有別人,她不能無所顧忌,只能暫時單手拄著後腰,步調緩慢,走姿怪異。

“帶我去洗洗,手上都是土。”

間接性的,梁舟月能在江厲面前硬氣一會兒。

江厲樂此不疲被她兇著,還興致盎然地緊跟在她身邊。僅僅眨眼的工夫,他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他胳膊的肌肉力量很強,明顯的線條一看就不是蛋白粉的功勞,是實打實的真肌肉。

梁舟月相當輕鬆就被他公主抱起來,同時也是被嚇得慌忙抱住他脖子,身體收緊,脊背僵硬起來。

“雖然……還是謝了。”

她能自己走,但終究是太慢了,也太醜了。

最終,她在慢和醜之間選擇了社死。

從訓練場到江厲的休息室,這一路上,梁舟月不低於聽到了五六聲嫂子。一開始她是想解釋的,但考慮到自己正被江厲抱著,解釋起來太複雜。

於是,她躺平了,最後的努力就是把臉對著江厲的胸膛,儘量藏起臉。

走進休息室,江厲把梁舟月放到沙發上。

“你要洗澡嗎?”

男人問得坦坦蕩蕩,彷彿正在問你吃了嗎。

梁舟月轉頭掃了眼浴室方向,笑得尷尬僵硬:“不……不方便吧。”

其實她想洗澡,畢竟剛剛在露天場地練車,她因為緊張流了不少汗,背上溼津津的。

但這是一個男人的房間,還不算是熟人,她非常害怕,任何想法都變得防備起來。

江厲當然明白她拒絕的原因,站起身,從一旁的床頭櫃中拿出一條新浴巾,丟到梁舟月腿上,語態強勢霸道:“衣服後面有點溼,洗洗吧。不用怕我,我去幫你借衣服,你鎖好門。”

鑑於他提供的服務細緻又體貼,梁舟月此時只好卻之不恭,應了下來:“你去哪借啊?這有女生休息室?”

江厲搖搖頭:“這有我哥的房間,我嫂子在這住過一段時間,應該有衣服。”

梁舟月霎時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別忘了先和她打聲招呼,不問自取即為盜,你別去人家房間做主。”

“……”

江厲舌尖頂了下腮,神情十分無奈:“姐姐,你比我媽都會管教我。”

“……”

梁舟月目光頓住,隨後劃過一抹狐疑。但若是再想追究,江厲已經推門離開。

她沒有在這時去洗澡,而是選擇先等一等江厲取回來的衣服。

……

江厲從休息室出來,先到走廊窗邊打電話。

如今得閒,他才有機會抽根菸,白煙嫋嫋飄散,電話才顯示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