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跟著小和尚走入寺中,朝著周遭觀察小會兒,卻是發現這裡頭看起來遠比外面寬敞。

青石板鋪就的地面,光滑又整潔。放眼望去,正副兩殿,左右還設了偏房與小屋。

如此看來,當真是個五臟俱全的寺廟。

“施主,您來我金山寺,又是有何要事相談?”

顧長生聽到這話,心頭微顫些許。他張開嘴,把方才醞釀好了的說辭給說了出來。

“我……我應該是撞大邪了。這東西纏了我很久,後頭又找了許多人,但終究看不好我這毛病。”

“情急之下,最後只得尋到貴寺。”

顧長生說的誠懇,姿態也是放低了很多。那小和尚聽見了去,也是低垂下了眼眸,對著他就行禮說道。

“阿彌陀佛,居然是撞大邪……我明白了,施主,此事小僧我做不了主,還得去尋方丈問上一問才行。”

顧長生聽到這話,點頭就回道。

“如此便好,麻煩大師了。”

雙方達成共識,顧長生便跟在了小和尚身後,入到寺廟之中。二人一路慢行,直至湊近,來到了大殿前頭的位置。

這邊似是一處看管房門的偏室,外頭無窗,連通的只有一扇老舊的紅木門。小和尚推入其中,似是與裡頭的人交談了一陣。

窸窣過後,他折返回來,對著顧長生說道。

“施主,方丈如今正在大殿之中行法事。想要見他……得稍微等等。”

“好說好說,我等就是了。”

在噩夢裡頭,顧長生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而這小和尚看顧長生如此好說話,似是感官都好了一些。他索性領著顧長生在寺廟裡頭轉悠了起來。

“施主,之前可是來過我金山寺?”

“沒有……”

裝熟或許可以獲取到更多的資訊,但顧長生在開口前多少還是長了個心眼——據他昨日和今日所知的內容而言,方圓百里之內,根本沒有寺廟的痕跡。

換句話說。

在這片地,甚至是橘子洲內,如今似乎都已經斷絕了佛jiao派系的傳承!

這個可能性不低,如今也是顧長生用作參考的一個重要因素。

而以此為中心,一路推論下來,顧長生大概能明白……這金山寺可能就跟女媧廟一樣。

是在空間,時間的錯位之下,繼而雜糅出來的‘存在’。

這種情況之下,若是顧長生硬是糊弄這小和尚,說不準到時候就得弄巧成拙。相較之下,自然是誠懇一些,交流才能更為直白。

“呵呵,那施主今日可是來對地方了。我金山寺赫赫有名,等到方丈騰出手來了,區區撞邪,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這小和尚聽到顧長生說不認識,情緒反而高昂了些。看他這躍躍欲試的模樣,顧長生也是沒來由得想起了那種‘推銷’的形象。

二人繼續上路,如今小和尚走在前頭,也是指點著周遭的環境,時不時地對顧長生介紹了一些建築。

“我金山寺落成一百又三十二年,寺名牌匾更是不同尋常。那乃是先帝洪成王親筆題名的稀罕物,可謂是千金不換。”

“偏殿兩側,供的是七佛八仙。平時來香客,也都是拜的這邊。裡頭的保家,安康,高升三運最是得意,施主若是方便,也可以去拜上一拜。畢竟這圖個吉利……也算是好的。”

“正殿居中,奉的是佛祖金身。若是在平時……這都是不對外開放的。施主今日也是來得趕巧了,適逢這一年的中元節,鬼門大開。佛祖金身可祛邪除惡,施主到時候也去走上一遭,自然是吃不了虧。”

順著這小和尚的說辭,顧長生朦朦朧朧地聽了一路,對這金山寺也算是有了個大致概念。

而在其中,如今最讓他印象深刻的……卻還是這小和尚方才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