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如此,顧長生本來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此刻卻是一併吞嚥了回去。他看著方丈的身影變得有些飄忽,只得是凝噎了片刻,這才說道。

「方丈,您……沒事吧?」

後者緩緩直起了腰身,此刻半抬起手,又是順勢一抹,便是對著顧長生笑道。

「無妨無妨,只是舊疾復發矣。施主,時不我待,如今我們還是繼續說下去才好。」

方丈雖是表現地灑脫大氣,但顧長生卻也是眼尖的主。他瞥見到了老人家掌心處的紅潤,當今都不需思量多久,便已是明白了過來……

金山寺的方丈,他身體出了一些問題。

顧長生此刻目光閃爍一陣,他心中翻滾念頭不斷,但最後還是全給強按了回去。

畢竟方丈他不願意說,顧長生自然也是不好追究。更何況眼下還不是討論這種事的當口……

顧長生的思緒至此,當下便是瞧見方丈緩緩地直起了腰身。他雙目微閉,口中氣息平緩一陣,卻是不過幾個呼吸的停頓。

在旁的顧長生便瞧見了方丈的身體,又在此刻凝實了回來。

就像是模湖的畫素重新轉化成了高畫質的模樣一般,如此突兀,且不切實際的現狀映入眼簾,當下也是讓顧長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方丈不聞不問,他眼觀鼻來鼻觀心,當下只是沉吟片刻,便又是繼續說道。

「施主,事關於黑白煞的東西我知曉的並不算大。」

「方才我特意提點了五級修士的區別所在,也只是想到了施主可能會誤會一二,故有如此舉動。」

聽聞這話過後,顧長生當即微微頷首,以示明瞭。畢竟如此道理,他顧長生自然是懂得——按照方才的說辭看來,即便是同為一門出身的修士,在精進之後同樣也會有一些不同之處。

換句話說……

「在四級之後的對峙之中,雙方二次轉職的走向,將會是一個重要的參考指標。」

若是猜錯了方向,判斷錯了對方的本事,那到時候可就不是簡簡單單一句「吃虧」就能概括的損失了。

顧長生心中明瞭一片,此刻再看向方丈之時,後者好似也是明白,便又是繼續說道。

「地獄門於我佛宗是一大仇敵,施主既是糟了難,我佛宗傳人理應都得幫襯幫襯才行……」

話說至此,方丈又是一抬手,此刻卻是對著顧長生搖搖一招。

「來,施主……過來。」

顧長生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慢步上前。他看著方丈身上隱約地浮現出了陣陣金光,最後一指點在了自己的腦門之上。

剎那之間,顧長生只覺得腦海之中突兀地多出了許多的資訊。他只是大致地掃視了一片,當即也是明白……

這些資訊都是與地獄門相關的重要情報!

諸如地獄門宗門傳人的喜好,出沒的地點。自虎倀皮以下,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雖然都以隱蔽見長,但此刻顧長生也看到了好些個用以辨別的方法。

比如說用桃木燒盡,取炭作灰,最後摻入河水之中。用如此方法乘興而來的灰水,便是有著大用處的!

常人被澆可安然無恙,但地獄門低階傳人一旦沾上,便會猶如觸碰到了酸水那般,直接腐蝕一片。

這可謂是最為直白的辨別方法了!

而諸如此類的法子,密門,顧長生更是在記憶裡頭讀取到了不下於十多種類。如此繁多的思緒在腦,也是讓顧長生表情都是驚喜了三分。

別的不說,起碼有了這些個法子,顧長生對付地獄門的信心都是充足了三分!

而在旁的方丈,此刻則是抿嘴輕笑了兩聲。方才指尖渡法的行為似乎對他也有負擔,如今讓他的臉色都是變得愈發蒼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