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的表情在顧長生臉上浮現而出,他此刻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竄到了身前,隨後直直地伸出手去……

一把抓住了那已然是冰涼,且僵硬了的屍身!

顧長生的動作很直接,此刻更是沒有絲毫之多遮掩的意味。而就在抓住這小僧的屍身過後,顧長生更是直接拉近了距離,幾乎是把自己的腦袋……

都給貼在了對方的臉上。

「不行,髒東西太多,根本看不太清……」

黑的是發硬了的血痕,紅的是結痂了的血疤。二者彼此相融一片,在這小僧臉上結出了一層模湖的「殼」。

思緒浮動之間,顧長生也是不見遲疑,直接就捲起了衣袖,在此刻胡亂地擦拭起了這小僧的面龐。

朦朧的痕跡被胡亂地抹了一通,最後卻是完全沒有好轉的跡象。甚至隨著顧長生的毛糙動作,這小僧臉上的穢物順勢一散,如今更是讓人看不分明。

顧長生心中湧現出了一絲焦躁的痕跡,此刻便是有些耐不住了燥火。

因為他意識到了一個非常離譜的可能性,並且在當下看來……分辨這猜想的準確與否,其標準正是這小僧的面貌究竟為何!

「看不清,這樣太慢了……還是得直接到外頭看才行!」

正所謂時不我待,若是在這會兒不仔仔細細地看個分明,顧長生覺得自己可能會錯過一些非常重要的時機。

那已經麻痺了的嘴巴里頭,兩側的腮幫子被咬得緊實,最後居然是一把抓住了這屍身,徑直地就從這灶炕裡頭衝了出去!

顧長生動作飛快,一人一屍從裡頭飛也似地竄了出來,當即便是摔成了兩個滾地葫蘆……

而在其中,顧長生最是倒黴,他幾乎是腦門著地,直接就給撞了個滿堂彩。

冬地一聲悶響傳來,伴著飛星,混著嗡鳴,顧長生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他有些吃痛,但因為五感不全的緣故,他此刻正如同半麻了的病患那般,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

顧長生顧不得腦門上的生疼之感,當下直起了身子,目光順勢一掃而過——房中事物盡數落於眼底,身側的小僧屍身自然也是映入眼簾。

外頭不比灶炕裡頭昏暗,所以此刻即便是面容模湖,顧長生也能大致地看清楚這小僧的面容輪廓。

「……」

已經麻痺了的嘴巴在此刻微張,顧長生的表情凝固了片刻,隨後便是深深地吸了口氣長氣。

果然……

他沒有猜錯。

「這小僧人的樣貌,與那淨慎幾乎是一模一樣!」

是了,顧長生在此刻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因為如今在他的視線之內,這橫死在了灶炕裡頭的小和尚。

幾乎與淨慎小師傅,有著完全一樣的樣貌!

這得是什麼情況?!

要知道淨慎可是還好好的,之前還跟他顧長生說過話。

難道……

「有一個淨慎,是假的?」

胡思亂想的念頭就像是初春按下的小小種子,不過朝夕之間,便已是紮根瘋長。便是在這般轉瞬之間,顧長生瞬間就聯想到了許多的內容。

如果說外頭活著的淨慎是真的,那這個灶炕的小和尚……難道就只是單純意義上的長得相像?

這種可能性也未免太低了一些。

那……嘗試著換個思路。

如果說外頭活著的淨慎是假的,當下的情況又得如何作答?

顧長生在此刻沉吟了一會兒,隨後便是覺得心臟都開始了砰砰直跳!

因為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與淨慎牽連一併的方丈,他必然也是知情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