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枝看了一眼那位粉葉姑娘,對她抱以十二分的同情。她的好大兒看似溫和,其實也是個冷情的,怕是比他爹還要薄涼。

但願粉葉姑娘不會被嚇壞,希望她是個懂事的,才十五,養兩年給嫁妝嫁出去便是。若是個糊塗的,她大兒可不是個會心軟的呦。

這般想著就回到了院子,聞九霄呢?他本來是在書房的,聽到丫鬟通傳,立刻就回寢房躺下了,這一騷操作都讓清風看傻了眼。

“爹,爹。”花花掙開被牽著的小手往屋裡跑,身後跟著哥哥和弟弟。反倒是餘枝沒有進去,往廊下的軟榻上一靠,橘子立刻過來給她捏肩。

從莊子上回來,又聽婆婆訓了半天話,餘枝真有點累了。

“爹,你怎麼病了?頭熱不熱?疼不疼?肚子疼不疼?”花花小姑娘趴在床沿,一雙眼睛烏溜溜的,閃呀閃,伸著手去夠他爹的額頭,十分關心。

聞九霄抓住閨女的手,“爹沒事,過兩天就好了。花花在莊子上玩得開不開心?”閨女果然是爹的小棉襖,就是比臭小子貼心。

大的臭小子一臉戲謔,好吧,顯然是對他的“病”心中有數;小的臭小子喪著一張小臉,不過正使勁往床上爬……好吧,他家的臭小子其實也很貼心。

花花是個話多的,在確定爹沒發燒,頭不疼,肚子也不疼之後,便眉飛色舞地講起了她在莊子上的玩耍。

壯壯坐在床頭,一邊用小胖手碰觸他爹的額頭,一邊在心裡嘲笑他的姐姐,就昨天一晚沒見爹而已,那些事你都跟爹講了八百遍了好不?這麼聒噪怕是嫁不出去了,要不他和大哥從現在開始就給姐姐多攢嫁妝?娘說,嫁妝多在夫家不受氣。

聞九霄耐心地聽著兒女們說話,向來冷峭的臉都柔和起來,他這副表情若是外頭人見了,準備驚掉大牙。

好不容易把三個孩子打發走,仍不見餘枝進來,聞九霄又等了一會,躺不住了,自己尋了出來。

“我病了。”

頭頂投下一大片陰影,餘枝聽著這話透著一股委屈。她翻翻眼皮子朝上看,聞九霄那表情……她還真看出了委屈。

不過餘枝沒理他。

“我都病了。”聞九霄更加委屈了,我都病了,你不僅不來看我,我來找你,你還不理我。

“哪病了?腰疼腿疼還是肚子疼?”餘枝沒好氣地道。

聞九霄一本正經地道:“頭疼。”昨晚他的確頭疼,他雖沒醉,但也喝了不少酒,餘枝又不在,他也不愛喝醒酒湯,可不得頭疼?

別看他歇下得早,其實到半夜都沒睡著,久違的失眠又找上他了。

“夫人給揉揉。”聞九霄坐下,把頭伸到餘枝腿上。

餘枝看著這顆大腦袋,半天才把手放上去,“你這回是要坑誰?”

“沒。”聞九霄才不承認呢,“有些人想要拉攏我,有些煩人,給個警告而已。”頓了下,“不高興?”

他了解餘枝就像餘枝瞭解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