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江畔的蘭芳營地內,今日各路首領頭目齊聚一堂,因為總長劉恩官,有要事要與大家商議。

營地內最大的竹樓內,人頭聳立,來自三發、山口洋、坤甸、東萬律、高坪等人的首領們都趕來過來。

守衛這裡的蘭芳軍民更是感受到這次會議非同一般。

“這不是鄭正信鄭首領麼,他所在的三發離這裡距離可不近。”

被軍民議論的鄭正信鄭首領,是一位四十多歲,面容和善的胖子,可別被他表面給迷惑了,笑面虎就是其綽號。只見這位笑面虎邁著步子,慢悠悠的走進了會場,選了一個靠邊的位子坐了下來。

沒兩分鐘,又一名瘦高個帶著一股陰沉氣勢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高坪的葉汀凡葉首領也來了。”

這回說話的人聲音都小了很多,這位在蘭芳也是鼎鼎大名,不過名聲很明顯有些處於負面。因為他在高坪種植鴉片,不少還賣給自己人,是個鴉片販子,不過在其手上吃飯的人不少,隨時都能召集兩三百號人,算得上是高坪一霸。

隨後,來自山口洋、坤甸、東萬律等地的郭亞威、餘康、黃福元、陳和二、羅撒庭、林粥唐等首領陸陸續續都到了。

這些首領大家都來自各地,天南海北各據一方,難得這樣好生聚一聚,所以趁著這個機會,自然開始一番走動。

“羅首領,幸會幸會。”

“陳首領,近來還好麼。”

“不怎麼好,生意難做啊。”

“誰說不是,別看我人手多,可大家都指望著我吃飯,現在一個頭兩個大,都快愁死了。”

“……”

隨著各位首領的交談,會場內一時間鬧哄哄的,頗有一股菜市場的味道。

當然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一聲高呼的響起。

“總長到。”

隨著蘭芳總長劉恩官帶著梁路義與羅義伯兩位出現,會場內立刻安靜下來。劉家擔任蘭芳總長几十年,其威望可不是說笑的,雖然劉恩官才擔任總長一年多,但是憑藉劉家在蘭芳多年積累的實力,依然能夠威壓全場。

多說一句,這位劉恩官的父親,就是接受荷蘭甲必丹任命,讓蘭芳成為荷蘭附屬共和國的劉壽山。不過與他父親委曲求全相比,劉恩官對荷蘭人態度就不同了,其對荷蘭人的態度就很強硬。

當然這可能與荷蘭對蘭芳處置意見有關係吧,之前荷蘭人是預設蘭芳是附屬共和國的態度,而現在他們打算將其變成直轄。這嚴重威脅到劉家的利益,身為當家人同時也是總長的劉恩官,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當然更主要是,荷蘭人根本就不想給蘭芳各位頭人首領們留下利益,完全就是要將他們一股腦全掃除掉。

劉恩官坐到代表總長的首位後,開口說到。“開始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羅義伯站了出來。“諸位首領,這次總長召集大家是有要事相商。大家都知道現在荷蘭人大兵壓境,我們不得不為之反抗。不過光靠我等的實力,對抗荷蘭人勝算較低,所以總長一直以來試圖引進另一股勢力,幫助我們抵抗荷蘭人的入侵。在這裡要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目前我們已經找到了願意幫助我們勢力。”

說到這裡羅義伯停頓一下後,說出了答案。“義大利人,伸出了援手,他們願意為我們提供保護。”

“等一等。你說意國人為我們提供保護?”

會場內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將羅義伯的話打斷,只見一名穿著一身黑衣的男子,雙手抱胸一副等待回答的樣子。

這人大家都認識,是來自三口洋的郭亞威郭首領,這位可不簡單,在三口洋威信很高,只要一聲號令就能召集五六百條漢子。

面對郭亞威話,羅義伯看了一眼劉恩官,在得到指示後他隨即說到。“是的,你沒有聽錯,我說的是義大利提供對蘭芳的全方位保護,不僅只是對外,對內也是一樣。”

羅義伯的話,猶如巨石落入湖泊立刻掀起了驚濤駭浪。

“荷蘭人的時候,我們還能自己管自己,換成意國人怎麼什麼都管。”

“這不是和荷蘭人條件一樣麼,這樣的條件也能接受?”

“對啊,要是這樣我們還抗爭什麼,還不如讓荷蘭人做主得了,至少大家都熟悉。”

“去你的黃冬瓜,別以為勞資不知道你和荷蘭人眉來眼去,告訴你只要我陳和二活著一天,就絕對不允許荷蘭人出現在蘭芳。”

“陳二狗,你吃錯藥了吧,都說了我不可能與荷蘭人勾結,做出賣蘭芳的事,再說你也是聽別人說你家人被荷蘭人殺害,又沒有親看所見。”

“瑪德,勞資先收拾你這個內奸再說。”

“陳二狗,你……哎呦……”

會場這下全亂套了,有上前試圖拉開黃福元、陳和二兩位,也有在旁邊好言相勸的,簡直比菜市場熱鬧多了。

“啪。”

一聲拍桌的巨響讓這一切戛然而止,只見身為總長劉恩官一臉的怒容。“你們把這裡當什麼,要不要我給你們兩把刀,讓你們分個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