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母睜開眼睛,看到滿頭是血的女兒,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伸出來的手直哆嗦。

“樂樂,孃的樂樂,你流血了!”

初允樂看著她嘴角血跡未乾,一睜眼就擔心女兒,也是心下一酸:“娘,你剛才被打了,哪裡感覺疼你告訴我!”

初母頓時慌張起來:“對啊,討債的,那些討債的!”

她往周圍看著,伸手上上下下摸著女兒身上:“他們人呢?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初允樂趕緊搖頭:“他們要不到銀子都走了,娘你能動嗎?能動先回去躺著休息,我給你找藥去!”

初母心有餘悸的緊緊抓著女兒的手站起來,五臟六腑哪裡都疼:“找什麼藥,沒死就還能活,家裡是一文錢都沒有了,這些討債的是不會放過我們娘倆的,娘回去給你收拾東西,你走得越遠越好!”

初允樂嘴上沒有反駁,心裡卻知道這樣是行不通的,且不說她手上沒有憑證哪都去不了,她走了初母可就完了。

初允樂將人安置好,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種不屬於自己的情緒不知為何這會兒感受不到了。

她隨便擦了擦頭上的血,確定傷口不大,只是腫的厲害,便從灶房裡取了一個簍子背上,準備出門。

她剛走出院門就被人攔住了:“哎!站住!”

攔住她的人正是剛才那些人當中的一個瘦子,初允樂倒退一步:“不都說好了,你又來幹什麼!”

瘦子抱著胳膊:“當然是要看著你,怕你跑了!你要上哪去!”

初允樂沒好氣兒道:“每個欠債的你們都派人看著?那你們可真閒,你們把我娘打成那樣,我還能去哪,當然是上山採藥了!”

瘦子攔住她:“那可不行,我們頭說了,不能讓你離開村子!”

初允樂叉腰:“又讓我拿銀子又不讓我出門,你們是想讓我坐在家裡變銀子出來?你攔著是吧,那要不你跟我上山,要麼等我交不出銀子,我就說都是因為你!”

瘦子哪樂意去爬山,又說不過初允樂,不耐煩的擺擺手:“趕緊滾,你要是敢跑,這次你娘就真得死!”

初允樂卻反而不放心了,回去讓她娘在裡面把門閂上,除非她回來否則誰敲也別開,初母一聽賭坊還留了人,就算借給她膽子也不敢隨便開門。

初允樂為了能在天黑前回來,快步往山上趕去。

這山上的道全靠人走出來,海拔比較低的地方,她連野菜都沒看到多少,想來是都被人挖去了,她只能走得深一些。

初允樂手裡拿著鏟子,撥開茂密的矮樹一路走一路找,可也只發現一些馬齒莧和百兩金。

初允樂蹲下身,又將一棵百兩金連根鏟了出來,一轉頭,忽然看到一個葉子螺旋形上長葉子窄長的植物!

盤龍參?!

這東西雖然不如人參,可總算有點價值,初允樂剛完整的挖出放到揹簍裡,忽然聽到樹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後背一涼:該不是什麼野獸吧?

她蹲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手裡握著鏟子,死死的盯著發出聲響的方向,仔細一聽,卻覺得好像有人走動的聲音。

難道是那個賭坊的瘦子跟上來了?

忽然,一個人扒開矮樹,露出一張臉來,正好與她四目相對,初允樂心道不好!

她雖然不認得這個男人,但這個身體的記憶裡卻清清楚楚,這個尖嘴猴腮三角眼的人分明是他們村裡的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