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手裡不停忙碌著,慢條斯理道:「恨我?倘若能在她心裡根深蒂固,即便是恨又有何妨?

再者,你以為本殿是你?任何事皆為她留三分餘地,你若教她來選,豈非對不起自己?

你又怎知她選擇的,就一定是對?」

江楓一怔,沒了下文。

這話不假。

月漓總說自己於情之一字,感悟不深。

她對待任何人,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分別,實則他還是能從月漓對待厲溫,與對他自己的態度上,察覺出些許微末的不同。

半晌,江楓幽幽道:「那也總比你盛氣凌人,事事總逼迫她意願來得好!」

聞聲,「江楓」手下動作倏然一頓。

逼迫?

細細想來,初次與月漓相識,自己好似的確逼迫她多一些,但是後來在聽聞呂岱講述月漓身世後,他對她的感情已算是含蓄了很多,再沒有逼得她如何罷?

想到此,「江楓」繼續手中動作,不置可否。

雲淮看他自顧自的自言自語,一邊忙著躲扇,一邊氣得臉紅脖子粗,瞪著眼紅著臉道:「瘋子!江楓就是個瘋子!」說話間,他掌中瀲羽再現,瞄準「江楓」後背便撘弓射箭。

月漓動彈不得,他有把握這一箭定不會失誤。

「江楓」兀自忙得要緊,紫色靈力化作的長箭,自他背心一步之外停下。

箭鏃前,兩團看不見的靈力相互較著勁,攪得四周的海水形成旋渦。

見狀,江楓深知雲淮這是被逼急了眼,再想勸架的心也隨之淡了,一臉神情疲倦的抬手撫額,心道:打罷打罷,就眼下這個情形,只勸厲溫一人都夠嗆,更別提還有個看不見他的雲淮。

正所謂:兔子急了還咬人。

雲淮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剩下的事也不是他一人說了算,輪得到他操這個心?

拉架的心沒了,很快整個人亦隨之想開。

江楓低頭四下尋去,見到個磨盤大小的蚌殼,遂走上前一彎腰坐了下去,隻手撐著腦袋,再抬眼朝兩人方向觀望,端著一副看熱鬧的架勢。

「江楓」忙得要緊,對雲淮沒什麼耐心,抬手一個揮袖,頃刻間便化去瀲羽射出的箭。

雲淮見,咬了咬牙。

下一刻,他執弓的手抬至身前,整把弓身登時紫光大盛,化作一柄劍的模樣,劍鋒三尺七寸,通身幽紫。

江楓看得一愣,登時沉了臉色。

好小子,瞧著不顯山不漏水,一出手竟使得可變換形態的法器,倒是小瞧了他!

「江楓」淡淡瞥了一眼:「區區凡人之軀,竟修出以靈力化形的本事,足見你靈力磅礴,若非肉體凡胎,只怕比起月漓也不遑多讓。

好!好得很!

算你有幾分能耐,可惜本殿面前你毫無勝算!」說著,一個彈指,比冰片還要薄上幾分的魚鱗,「嗖」的一下脫手而出,直逼雲淮面門。

雲淮抬腳欲躲,卻發現雙腳猛地一沉陷入沙地,正正好沒過雙膝,任憑他如何去拔腿,仍然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