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如此不堪(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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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靜靜望著月漓,沉默半晌,忽然道:「二殿妃,半個月前那場大火,和神形俱滅的幽庭司司長,是您做下的罷?」
月漓心底一沉,雙手微緊。
紅袖垂眸,嘆道:「奴家原只是猜測,昨夜二殿為何要在庭院立下這樣一道結界,再聯絡孔明燈的事,便明白了!」
月漓一愣:「什麼結界?」
紅袖道:「昨夜二殿走時,曾於庭院外設下一道結界,再講整個酆都城,能驅使陽火的屈指可數。」
紅袖伸出手,探上月漓再勸道:「二殿妃,凡人在世,尚有至少兩副面孔,如若在這動輒風起雲湧的幽冥,何人又只得一副面孔去示人呢?
二殿待您,當真以真心真情付之,倘若您肯憐惜憐惜奴家,稍稍待他溫柔兩分,便知奴家說的是真是假了。」
月漓望著她面帶三分懇切,沉默不語。
她自然知曉,世人皆有不同面孔,也曾見他放下滿身疲倦,依在自己身邊小憩的神色。
也曾見,他似是有意無意的溫柔和關切。
但她覺著,無論厲溫如何待她,其一言一行皆在攻心,只為令她改觀而已。
說不得,連紅袖的存在,也只是他下的一盤大棋。
思及至此,月漓冷聲道:「紅袖,你只道二殿如何好,卻不曾言他一丁半點的不好,這又是為何?」
聞言,紅袖面上微微一怔。
月漓抽回手來,再望向紅袖時,已不似從前那般和順,眼底帶著戒備和冷漠。
當天夜裡,厲溫忙碌完一天瑣事,獨自一人坐在後院喝悶酒。
黑白無常身後領著陰差,走至他身後,望著一地砸碎的酒罈,兩人面面相覷,眼神複雜的互望了一眼,終還是指揮人將搬來的酒罈擱在地上。
白無常猶豫半晌,開口喚道:「二殿,您操勞一日未曾進食,如今喝這麼多酒,恐傷腸胃。」
厲溫伸手搶過一隻酒罈,撕開便仰脖灌下,任酒水潑溼半張臉,淌在衣襟滿身酒氣,放下酒罈時一雙眼泛著猩紅,他心中鬱結難紓,張口便是不善:「滾!」
白無常又道:「二殿,眼下酒窖已空,可否還要再去集市……」
厲溫揚手,將手中酒罈砸向二人腳下,厲聲喝道:「滾!」
一時間,酒水淌得滿地,半空飄來淡淡酒香。
黑無常見狀,忙快步走上前,匆促揖禮拽著白無常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厲溫心中憤懣不堪,渾然不知自己喝了多少,手裡空了一罈便扔空壇出去聽個響,接著再開一罈繼續灌。直到喝空最後一罈,揚手將空壇扔了出去,這才搖搖晃晃站起身,朝著前院走去。
月漓立在窗前,聽著又一聲脆響後,後院再次恢復平靜,她面無表情的眨了下眼,心中照他喝酒的速度,暗自盤算著下一隻酒罈又該幾時扔。
哪知等了半晌,也未見有動靜。
紅袖遙遙立在她身後,滿臉寫著心思。
一陣冷風吹來,月漓伸手掩起半扇窗,轉身便要回床上去睡,抬眼見紅袖面上神色複雜,下意識問道:「你來做什麼?」
紅袖沉默半晌,幽幽道:「二殿妃可知,二殿向來沒有飲酒的習慣,這些酒皆是那日為迎娶二殿妃,黑白無常兩位陰官大人親自去採買來的!」
月漓不解:「那又如何?」
紅袖腳下上前一步:「共計三十六壇。」
聞之,月漓眉頭微擰,她早已躺床上打算歇著,半睡半醒中聽了這一聲響,整個人陡然精神了,尋來陰魂一問才知道,那人大半夜不睡覺,在後院喝酒砸酒罈玩。
她那個氣!
只得披了件外衣,靠在窗前等他喝個盡興,如此一來,她倒是一聲一聲數了個清楚,正正好不多不少,三十六聲。
月漓又道:「所以呢?」
紅袖面上有些欲言又止,遲疑半晌道:「還請二殿妃,勸勸二殿罷。」
月漓抬腿往床前走去:「本尊困了。」
紅袖轉過身,望著她背影眉眼間帶著一絲凌厲,幽幽道:「既如此,還望二殿妃莫要怪奴家。」
說話間,她已飛身附上月漓。
「月漓」腳下虛晃兩步,一時頭暈目眩便要倒地,哪知被一個懷抱接在懷中,尚未見著人,便聞見一股濃郁的酒氣,不禁擰眉喚道:「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