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漓暗自擰眉思索,明天是她該去鬼門與柏青算賬的日子,這可如何是好?霽族夢境,有示警和預見的能力,她所夢之事絕非空穴來風,江楓出事了!

“你即刻動身,順著去南晉的路尋他,我手頭有事,須得晚兩日才能趕去,待你找到他,再傳信與我。”說著,她指尖靈力凝聚一團,片刻間化作一隻藍色蝴蝶,接著那蝴蝶揮動翅膀,落在凌風肩頭。

凌風不解:“發生何事?”

月漓眉頭緊鎖,黯然搖了搖頭:“我只看見一間破廟,至於他被何人帶走,帶去何處,全然沒有線索,這些只有靠你到了那,試著看能否找到蛛絲馬跡。”

凌風:“……”

月漓見他立在那一動不動,不禁催道:“還不快去?”

凌風默了半晌,沉聲道:“為救你,少主不惜動用流雲閣令牌,你可知那是少主多年心血?只為了你……而你!你明知他身陷險境,僅一句“再傳信”便打發了?”說完,他徑直衝出樓去。

月漓面帶倦容,閉了閉眼。

她如何不想趕去,只是……她若不去,不僅鬼門,甚至整個世間都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她必須趕在事態無法收場之前,化解危機!只盼江楓能撐一撐,捱到她趕來。

這一夜,她坐在床上驅幻鈴為自己療傷,直到天光放亮,她緩緩睜開眼,見著傷勢才恢復近五成,眼底有些情緒,隱晦不清。

月漓起身,出門前抄起桌上一把摺扇。

一大早,鬼門上下嚴陣以待,連看門的弟子都比平日裡多了四個,看到月漓來時,有個不怕死的伸手攔她去路。

月漓抬眉,望向那鬼門弟子的眼睛,一時森寒如冰。

下一刻,那弟子還未來得及張口,人便直挺挺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如此一來,剩下那幾個人也不敢再出手阻攔。

柏青自大殿踏步而來,遠遠見著她閒庭信步,搖著手裡摺扇,哪裡像來打架,說成是來串門亦不為過。

再看那幾個門內弟子,一副想上不敢上的樣子,被她這氣勢直逼著,倒退著往自己面前來,不由得氣不打一處,遂抬手拎上一個人的肩頭,將人扔到十步之外,適才冷哼一聲:“月漓?本座還未派人去清理門戶,你倒上趕著來送死!”

月漓不由得輕笑一聲,拿出那三寸長的匕首:“清理門戶?就憑這個?還給你!”說話間,匕首便已脫手飛出,直奔柏青面前而去。

那匕首被她下了封禁,再無威脅的可能。

須臾間,柏青隨手抓來一名弟子,掐著其脖子迫使他擋在自己身前,那弟子連一聲悶哼都沒來得及發出,匕首沒入胸口,當場嚥氣。

見狀,哪還有弟子敢站在他身邊。

就在這時,三張黃符上天,整個鬼門東南西北四個角升起一道金色光柱,將整個鬼門封在結界之內。

“柏青,我給了你三日,你可準備好了?”月漓唇角帶笑,唯她一人可見,鬼門上空,三千冤魂早已齊聚在此,只待她一聲令下。

柏青面色一沉,抬掌祭出大刀,另一隻手放在刀刃下緩緩撫過,頓時皮開肉綻,鮮血從他指縫淅淅瀝瀝的淌出,流了一地。

月漓見他竟打算故作重施,差點忍不住當場笑出聲來,冷聲道:“上一次讓你得手,不過是中了你暗算,今次可沒有那麼容易!”說話間,她“啪”的一聲開啟摺扇,衝了上去。

另一邊。

江楓被那陣迷霧,帶到一處深山老林中。

等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並非身處破廟,恍然以為自己遇到了仇家。

深山中,光線晦暗。

他坐在那裡,脖子以下皆動彈不得,哪知這一坐便坐了半日,期間一直未見有人現身,漸漸地他有些琢磨不透,究竟何人有那本事,將他擄至此地。

江楓嘗試著凝聚靈力,卻發現體內並無半點靈力的痕跡,不由得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很快,他聽到有人在說話。

“小郎君……”

那女聲飄忽不定,一會似是自遠處飄來,一會似是自耳畔邊傳來,嬌滴滴地聲音裡帶著三分魅惑,饒是定力不好的男子,必然被這聲音迷得勾去心魂。

江楓眸色深了深,扭頭四下望去,卻見不到一個人影。不由得沉聲道:“何人裝神弄鬼?滾出來!”再轉過頭時,面前倏然出現一隻火紅的狐狸臉,冷不防被嚇得呼吸一窒。

只見那狐狸長了副人身,臉卻依舊是狐狸的模樣,穿著女裙在他面前,搔首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