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到——”福泉那尖細高揚的嗓音如同皇后的催命符般,讓皇后慌了神,但為了裘甜,她只能強作鎮定,帶上虛偽的面具,若無其事地領著眾人除了奢香殿。

恰到此刻,一身婉約淺藍素錦小棉襖搭配寶藍色馬面繡瀾馬面裙,剪裁得十分適宜,完美勾勒出裘甜拿纖細的腰身,筆直的後背。

其中淺藍色的素錦小棉襖越發襯托裘甜越發靚麗秀氣——墨髮朱唇、靈動雙眸、五官精緻而大氣,早可豔壓一群,可她一直在藏拙。

皇后瞧見裘甜這般容貌,雙眸情不自禁地一亮,但下一秒心頭在滴血,她拽在手裡的手帕越發用力。

裘甜看見皇后急忙上前轉了一圈,“皇后娘娘,你賞的這身衣服也太好看了吧,我穿著是不是讓這衣服掉價了?”

皇后看著她苦笑搖頭:她的小九,本就應該如此比花嬌,比花豔……

“陛下——駕到——”福泉的聲音越來越近,宛如“死亡”的號角不斷推進,皇后心頭的巨石越發沉重,但她還是帶著眾人走到院前,齊齊靜候皇帝。

一身明黃色五抓龍袍的老皇帝,神清氣爽地跨過了宮門口,而早早在院內守護的眾人齊齊朝著老皇帝行禮,皇后聲音柔中帶剛道:“臣妾協延禧宮眾人,一同向陛下問安。”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隨即高呼而行叩首之禮,老皇帝擺了擺手,和顏悅色地上前一步扶起皇后,“皇后,外面天冷,我們還是進殿說話。”

皇后點了點頭,但她發現老皇帝連瞟一眼裘甜的眼神都無,根本不像是有意裘甜的模樣。

難道,陛下這是要欲擒故縱?這夜豈不是要讓小九……

她越想越發覺得後怕,臉上的笑容情不自禁而消失,老皇帝察覺眉頭一挑,“皇后,怎麼見了朕一副愁容滿臉?”

“難不成,你還在為了那件事記恨朕?”老皇帝忽然一改先前和顏悅色,一本正經地看著皇后,身上天子之威望不知不覺碾壓在場所有人。

裘甜靜靜地看著老皇帝的話如同千斤巨石壓得所有人快要喘不過氣,她才走了出來,“啟稟陛下,臣女可解釋。”

“嗯?!”老皇帝瞟了一眼埋頭啟稟之人,不悅地皺了皺眉。

“小九,不可!”皇后將厲聲呵斥裘甜,轉頭強顏歡笑解釋道:“小九,這丫頭哪裡有什麼話要告訴陛下呢?”

“皇后,你讓開,讓她說。”老皇帝斬釘截鐵的發出了命令,命令之下讓皇后不得不折服,皇后無奈側身讓開,裘甜清了清嗓子,“臣女,還請陛下聽完之後不要動怒。”

老皇帝皺眉,但臉上揚起一抹的趣味,“何事會讓朕動怒?”

“君子協議,陛下不可動怒先。不然縱使臣女是貓,有九條命都不夠陛下眨眼間的搬腦袋的戲法厲害。”裘甜委婉卻直戳老皇帝“殺伐果斷”的行為,老皇帝一愣,怒然拍了一下桌子,“啪——”

“陛下!息怒!小九不是有意冒犯陛下的……”皇后一驚而急忙拽著裘甜跪在地上求饒,“求陛下息怒啊!小九年少不懂事,殊不知冒犯了陛下,還請陛下大人有大量不要……”

老皇帝看著為裘甜求饒的皇后,滿眼心疼上前一把將她扶起來,“皇后啊皇后,能讓嫻靜聰慧的你,面容惆悵,心神不寧、坐立難安的人就只有這個不省心的丫頭。”

“陛下!”皇后驚愕地望著,像是看透了自己心事的老皇帝,“陛下,臣妾……”

“說吧!”老皇帝安頓好皇后後,便坐在皇后身旁,拿起早已沏好的茶,颳了刮浮沫,“你做了什麼胡鬧事情惹皇后心煩了?”

“回陛下的話,臣女沒有。”裘甜直接否認,並不給老皇帝倒扣自己屎盆子的機會,“讓皇后娘娘愁眉不展,顏貌不舒之人其實是陛下。”

“什麼?!”

老皇帝顯然一驚,反倒為這話氣笑了,“往日了你闖禍,跑進宮求皇后庇佑,朕都睜隻眼閉隻眼,如今你闖禍了,還反倒賴朕頭上。”

“裘甜——”皇帝忽然聚目凝神,正襟危坐呵了一聲,“你膽子肥了啊!竟然連天子都敢誣陷!”

裘甜將老皇帝突然翻臉不認人,心裡直感慨:果然伴君如伴虎極度兇險,腦袋搬家也是遲早的事情。

她皺了皺眉,想著反正都要被倒扣屎盆子,直接反駁道:“陛下,雖然臣女之前胡作非為的事情多,但也是被他人教唆,只能怪臣女愚笨,不及皇后娘娘聰慧。但是——”

“但是?”老皇帝聽到裘甜這吊胃口的話,不滿地提高了音調,皇后膽戰心驚而緊皺眉頭,輕聲說道:“小九,趕緊求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