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蔬菜被熗炒出微微汁水後,倒入高濃度的白酒熗鍋,頓時間白煙四起而酒香四溢,蔬菜特有的香氣伴隨著酒香飄蕩而出,而她此時將烤的十分乾身的草魚放在長條形的器皿中,並假設在原本溫酒的小爐灶上。

同時,她將器皿的空白處放上豆腐、酸筍、粉絲、千張以及萵筍條,還有反沙香芋條,隨後用鐵勺將翻炒快熟的蔬菜全部隨著湯汁一同勺起投入器皿中。

最後,她放入一大把蔥絲和香菜,酸筍烤魚出爐。

裘甜擦了一擦腦門沁出的汗水,眉頭輕佻看著已經目瞪口呆地崔嬤嬤,追思此刻捂嘴偷笑,“崔嬤嬤,你看這農物還燻的你難受不?”

“嗯……”追思靠近這菜深吸一口氣,露出一絲饞意,“九小姐,這菜叫什麼?”

“酸筍烤魚,聞著香吃著也香。”裘甜拿著一雙碗筷遞給追思,“追思,你嚐嚐後,告訴崔嬤嬤是不是吃著香聞著香。”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臉色已經鐵青的崔嬤嬤,而追思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筷子剛下,魚肉鮮嫩而裂開,湯汁瞬間被吸收,追思驚訝地夾起魚肉往嘴裡送,“魚肉外酥裡嫩,鮮香留齒;酸筍酸而不澀,極其開胃解膩!”

“這香芋條更是一絕,口感糯而不生,入口即化,但香芋的絲絲微甜而醇香完全保留後,外皮吸滿湯汁,鹹甜交織……”追思毫不吝嗇誇獎之詞,“九小姐,這是屬下吃到過最好吃的魚了……就連這配菜,我都能下三碗大米飯……”

裘甜輕笑地看著追思一副感動到不要的模樣,眼角餘光更是憋到了一動不動地崔嬤嬤;臉色陰沉而發黑,像是吃了什麼般,她調皮而戲謔,“崔嬤嬤怎麼不試試?”

“不了!九小姐做地此等佳餚,老奴知道沒資格品嚐……”崔嬤嬤正兒八經地回絕,可裘甜冷笑了一聲,“莫不是崔嬤嬤看不起我做的東西?”

“九小姐!老奴不敢!”

“哦?不敢?還是瞧不起這醃製之窮困之物。”裘甜臉色一沉,轉身一把將身上的圍裙脫下,“追思,這東西崔嬤嬤說吃不得,你帶回將軍府餵狗吧。”

追思聽見此話,頓然猛烈咳嗽起來,眼神禁不住害怕起來,他腦海裡快速回想起將軍每次在他回府後,都詢問一次是否有帶九小姐做的佳餚回府。

他已經冒著生命危險,瞞著將軍偷偷品嚐這酸筍烤魚,如今九小姐讓自己帶回將軍府餵狗,要是被將軍知道了定然搬上餐桌食用,但這缺少的魚塊早已掉進自己口腹中……

其一,他不敢承認帶回將軍府;其二,他不敢承認將軍是狗;其三:他吃了九小姐做的佳餚後又承認將軍是狗,那他不就……

追思越想臉色越沉,眉頭恨不得擰成麻花結,而裘甜原本想借將軍府隔山震虎,讓崔嬤嬤在自己這裡收斂她那態度,結果嚇到了追思,她索性拿起一雙筷子,夾了一塊魚肉送進嘴裡,自說自話:“忙了一天,都沒吃過東西,追思你陪我吃點吧。”

追思急忙點頭,而此時崔嬤嬤陰陽怪氣道:“追思,你非國舅府人員,能在這與九小姐同臺吃食,是託了你家將軍與大少爺情分,不然……”

裘甜聽著崔嬤嬤這話裡話外全然是看不起將軍府,冷笑了一聲,“既然這酸筍烤魚都無法填滿崔嬤嬤的嘴巴,那你出去吃點白雪過過味吧。”

崔嬤嬤一愣,追思沒想過裘甜會幫將軍府說話,“九小姐……”裘甜看了一眼追思,輕噓一聲,而崔嬤嬤憤恨地跺了跺腳,而裘甜板著臉看著她,“難不成國舅府的嫡小姐也是使喚不懂秋夫人身邊的老嬤嬤了嗎?”

“九小姐,你也知道老奴隨著秋夫人身邊多年,你讓老奴頂著這風雪天吃雪,怕是說不過去,傷了與秋夫人的情分。”崔嬤嬤習慣了往日裡的狐假虎威,如今遇到不再像以前的裘甜,這讓她覺得裘甜真的變了。

“哦?”裘甜輕挑眉頭,“既然崔嬤嬤都會說因為你一個老奴,會傷了我與秋夫人的情分;那崔嬤嬤怎麼不想想因為你一個老奴,讓國舅府與將軍府出了間隙,而傷了兩府的情分呢?”

裘甜說地雲淡風輕,可崔嬤嬤面如土色,但她依舊強撐著臉面期待裘甜看在秋夫人的面子而放過自己,可裘甜看了一眼追思,“追思,可否幫我一個忙?”

“九小姐,別說一個忙,一百個忙幫您的話,屬下樂意至極。”追思朝著裘甜拱了拱手,而裘甜得到這答覆十分滿意,便看向崔嬤嬤,“把她扔出去吃吃雪,散散味吧!不然這酸筍的味道伴隨著崔嬤嬤帶回秋夫人的院子,那就不好了……”

裘甜就要告訴崔嬤嬤、告訴秋夫人,她是如何恃寵生嬌,縱使知道秋夫人是大哥的生母,她也有能耐去“刁蠻”她身邊的人,更別說是讓她身邊的人欺辱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