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嵐最終還是獲得了為期一週的帶薪休假,不過他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左右了未來的命運。

因為通往帶薪休假的過程並非一帆風順。

而陸湘,則總是能掌握好這個微妙的平衡,讓他的感覺總是維持在賺了但又沒完全賺的程度。

宋嵐不得不再次感慨和上司搞好關係的重要性,要是換個崗位和上司,就算是他,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休假的申請,儘管陸湘每次嘴上都不饒人,但最終批准他休假的機率卻高達了87.5%。

就這一點而言,他覺得陸湘其實很可能還具備了一定程度的傲嬌屬性。

然而當宋嵐的帶薪休假進行到第三天,他打算一如既往地睡到十一點的時候,一個渾厚而又嘹亮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平靜的上午。

“聯合政府無數的優秀兒女正時刻守衛著我們的家園大門,但是他們孤木難支,凡是近期應徵入伍者,所獲的所有刑罰罪責減半……”

這句話響亮的程度就像是有人站在床邊衝著他的耳朵大喊了一聲,一併傳來的還有引擎的轟鳴聲,冬日的陽光被短暫地遮蔽了,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從他們公寓的頭頂上空緩緩移動了過去。

這慷慨激昂的演講讓宋嵐頓時睡意全無,他套上睡袍,開啟窗戶,也顧不上凜冽的寒風伸出頭朝外面一看,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印有聯合政府槍盾徽記的巨型空艇,空艇之上正播放著評議長的全息投影。

數只巨型空艇在十七區的上空徘徊著,重複著聯合政府的徵兵演講。

發生什麼事了?

宋嵐的頭頂頓時冒出了三個問號,很顯然和他持有相同疑問的市民不在少數,被空艇驚擾到的市民們聚集到了街上,仰天望天,議論紛紛。

這和他們預想的計劃完全不同。

原本在拉古斯基金會入駐十七區之後,他們未來的形勢應當是穩中帶好才對,怎麼這才沒過去幾天,就一副像是要打仗的樣子。

宋嵐不得不承認這些空艇的演講極具洗腦效果,他只是在窗臺邊站了一小會兒,腦袋便嗡嗡作響,滿腦子都是“聯合政府的子民,捍衛你們的家園吧!”

從街上的形勢來看,已經有不少前幫派分子似乎都被說動了。

在過去的幾個月裡,十七區的犯罪行業經歷了數十年難得一遇的寒冬,在殘暴的陸主管的圍追堵截之下,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生存空間,可是就在剛才,評議長在演講中明確地提到了近期應徵入伍者,所獲的所有刑罰罪責減半。

不僅如此,那些在戰場上立下戰功計程車兵,不但最終會被免除一切罪名,還有可能加官進爵。

戰場永遠是晉升的最快途徑。

那些曾經經歷過第三次戰爭的老兵,都在回憶中提到了只要能活著從戰場上回來的,就沒有混得差的。

對於幫派分子們來說,與其每天在執法者的壓迫下惶惶不可終日,倒不如賭上一把,他們本就是亡命徒,眼前正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了他們面前。

好在宋嵐並不是訊息不靈通的普通市民,他在十七區上頭有人,總是能得到第一手情報。

為了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他不得不騎上腳踏車,在休假的第三天被迫前往了執法者部門的大院。

大多數同事都集中在了院子裡,他們也聽到了大徵兵的演講,檢查著裝備的同時,已經開始構想起自己在戰場上大殺四方的表現了,從同事們的談話中,宋嵐知道了他們以及那些幫派分子們信心的來源。

因為他們這次的敵人並不是窮兇極惡的反抗軍,而是蟲子。

按照他們的說法,是一群外形酷似蟲子的變異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