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辛辣的質問,麻花辮女性一口氣沒緩過來,險些背過氣去。

她突然覺得新來的這個“愚民”要比整個廣場的人加起來都氣人十倍,若是一會真的打起來了,就算她拼盡全力也得抄起高跟鞋搋宋嵐兩下。

她失態地提高了語調,“我已經解釋過了很多次了!”

“我剛來,沒聽到。”

宋嵐又一次巧妙地運用了科學主義。

哪怕麻花辮女性被氣得原地跺了跺腳,卻在終究沒能想到任何反駁他的理由。

“里科特為了你們,焚燒掉了所有感染源的雕像,而你們這群愚民卻因為一些可笑的原因把他給吊在這裡!”

“可笑的人是你!你根本不明白使者大人高尚的犧牲,他是為了整個綠洲奉獻了自己!”

人群中的反對者立刻出現了。

在任何宗教信仰中,都少不了殉道者的形象,他們為了世人的幸福承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從而青史留名——而現在,他們堅信這就是里科特踐行的道路。

相同的對話已經進行過了一次,但麻花辮女性不得不重新反問一次,以確保宋嵐這個刁民能完整地瞭解到事情的始末,“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件事?”

“傳染病停止了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已經說了,傳染病停止是因為里科特焚燒掉了所有的雕像,清除了魯特城的感染源,在綠洲的各個城市,都有像他這樣的人正在努力著!”

“一派胡言,我看你分明就是邪教的奸細,為了阻止使者高尚的犧牲!”

人群裡的人又一次衝著麻花辮女性喊話道。

緊接著,雙方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盯著宋嵐,等待他這個遲到的人根據剛才的對話做出判斷。

“事情我已經瞭解了。”

宋嵐雙手環胸,點了點頭,緊接著輕咳一聲,模仿起了剛才喊話之人的語氣,“一派胡言,我看你分明就是邪教的奸細,為了阻止使者高尚的犧牲!”

這句就如掀起了一片燎原之火,將廣場上的市民們緊緊團結在了一起。

但對於孤立無援的麻花辮女性而言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呀——!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現在很想尖叫出聲。

怎麼會有這麼氣人的人?

她氣急敗壞地指著宋嵐,“你給我出來,我要和你決鬥!”

這一刻,她放下了身為考古學家的矜持與尊貴,想要回歸野性,與這個不但遲到了而且還特別氣人的人進行一場古老的單挑儀式。

“去吧,朋友,生命之神護佑著你。”

“我們的精神與你同在。”

“讓邪教徒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在人群的慫恿與推搡下,宋嵐出列,而距離他只有幾步之遙的麻花辮女性脫下了高跟鞋,抬起了雙臂,跳著小碎步,擺起了標準的拳擊架勢。

“但在此之前,我還需要確認一件事,因為生命之神絕不會錯怪一個好人!”

宋嵐振臂一呼,又一次讓廣場安靜了下來,“這個邪教徒剛才一直罵我們是‘愚民’,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憑空汙我清白了,這你們能忍嗎?”

“不能忍!”

市民們紛紛給予響應。

“那麼現在的情況就很明瞭了。”

宋嵐繞開了被氣昏了頭的麻花辮女性,筆直地走到了樹下,衝著麻花辮女性怒目而視,“現在我要把使者從樹上放下來,如果你是邪教的奸細,那我肯定得死,但這樣一來,大家就認清了你的真面目,你也別想活著!”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