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的版本中,柴可恐怖分子的身份並沒有被改變。

在最終,他決定用一種轟轟烈烈的方式來回饋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最大的成功並不是殺掉或戰勝某一個人,而是歡迎所有人來到這他們並不熟悉的新世界。

“在我看來,如果以系列片的方式來衡量一個反派,對於他們的要求並不僅僅應該侷限於他們搞出了多麼巨大的破壞,而在於他們會對主角帶來怎樣的影響。”

電影有別於現實,在虛擬的世界裡,人們永遠可以為任何黑暗殘酷的故事賦予一個充滿浪漫色彩的結局,而在觀眾們走進電影院的那一刻就知道,無論劇中的反派醞釀著怎樣的陰謀,最終都會被主角所挫敗。

至少在電影的世界裡,他們還是人為地達到邪不勝正。

無論幾點零版本的柴可都不可能真的炸燬『天秤座』,因此在電影之中,他想要傳達的訊息最終都會止步於主角,也即“熱心市民”。

而就在剛才,科洛影視傳媒的編劇用實際行動塑造出了出生於大企業的“熱心市民”形象。

他對於罪惡理解的極限就和編劇說編造即興創作的故事一樣,認為這座城市的罪惡起源於一些對於生活不如意的瘋子,天生擁有財力、權力以及能力的他,自然而然地相信每個人都擁有著對於自己人生的選擇權。

“我大致聽明白了你的意思了。”

導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宋嵐所描述的柴可不再是他們過去所熟悉的為了罪惡而作惡的形象,炸燬『天秤座』對他來說,更像是對於現有規則的挑戰和破壞。

與之相比,他們對於“熱心市民”的構想反而還停留在著眼於眼前罪惡的階段。

宋嵐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話,又引申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對於電影中這個以十七區為原型的城市,他們究竟抱有怎樣的期待?

在他們最初的構想中,這是一個犯罪率突破天際、經濟衰退嚴重,充滿了社會矛盾的城市,但他們全部的想象還停留在佈景的層面,比如說設計一些破敗老舊的房屋,又或者在街頭設計一出幫派火拼。

實際上,他們並沒有真正沿著這一設定繼續思考下去。

倘若這個城市的罪惡已經腐朽到了規則本身,那麼從某種角度來說,向這些規則發起挑戰的柴可,豈不是也具有了正當性?

在過去,他們並不會考慮賦予反派正當性,在電影裡,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他們一出場就會帶有明顯的標籤,並不需要觀眾進行區分。

是否聽取宋嵐的意見暫且放到一邊,導演現在對於這個角色本身產生了興趣,他忍不住問道,“假設,我是說假設柴可最終達成了目的,炸燬了『天秤座』,這對於城市的現狀又能帶來怎樣的改變呢?”

“他會成為被人們津津樂道的傳奇人物,但除了名聲之外,不會帶來任何改變。”

“不會帶來任何改變?”

導演驚愕地重複了一句,他眼中的疑惑更深,“那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這就是恐怖分子和革命家之間的區別,我們現在在討論的,是一個反派角色。”

想要炸燬『天秤座』的柴可,就相當於由這個城市孕育出的罪惡本身,他代表著憤怒、不甘以及無盡的破壞慾。

“他不會,也不想改變現有的規則,這是情緒層面的宣洩。”

假設柴可真的炸燬了『天秤座』,憎恨著大公司的人們會將他視為傳奇,舉城同慶狂歡三天,然後該幹嘛幹嘛,畢竟生活還要繼續,時間並不會停留在核武器爆炸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