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呢?”溫寧問。

“信你大伯孃倒是沒有拿來。”溫蘇氏一臉心事重重。

她實在擔心丈夫,原本沒有音訊還好,得知丈夫受傷,竟是連個信都隔了八年才傳回來,溫蘇氏很難不多想,更多的是心疼。

溫寧蹙了蹙眉,不知道這個突然多出來的便宜爹要整出什麼么蛾子。

秦淼淼給溫寧和溫蘇氏都倒了一杯水,安靜地守候在一旁。

“那大伯孃可還說什麼了?比如說爹什麼時候回來,又或者什麼時候接咱們幾個過去?娘,八年,爹毫無音訊,現在一紙書信,還是寄回的老屋,說句不中聽的,還不知道爹在外頭做了什麼呢!”

溫寧腦子裡全是各種類似王寶釧和薛平貴的故事,對突然蹦躂出來的便宜爹,沒什麼好感。

溫蘇氏難得沒有縱容溫寧,瞪了她一眼,道:“別胡說八道,那是你爹!我可真是把你疼壞了,竟是學會編排你親爹。”

溫寧摸了摸鼻子,她這不就是給溫蘇氏提醒嗎?

而遠在京都將軍府的溫老爹,也是冤枉,他這一躺,就是八年,要不是有人按時給他喂一些流食,他都活不到現在,哪裡有溫寧所想的風花雪月?

給家中回信,是溫老爹前段日子清醒那片刻,嘴巴里蹦躂出來的話,肯定沒有那般面面俱到。

外人哪裡多瞭解溫家的具體情況?

溫家的溫老爹有了訊息這件事情,很快在穀雨村傳了遍。

其中最最激動的,應該當屬赤腳郎中李老頭。

他兒子李良康也是一直沒有訊息,現在溫老爹給家中回信,他很想問一問李良康的情況。

奈何不是溫老爹回來,李老頭找不到人問。

就溫家老屋對溫老爹一家不管不問的態度,待兒媳親孫都冷漠,更何況自己這個外人?李老頭嘆了一口氣,決定還是再等等。

溫老爹總有一天要回來的,他還是不著急於一時了,說不準等等,他兒子也會給自己傳信呢!

李老頭帶著期盼與忐忑。

溫老爹那邊有了訊息,生活在繼續,溫蘇氏靜靜等待,每天該做的事情一件不落。

只是村裡人的嘴可比溫寧說的難聽多了。

“溫寧娘,聽說你男人沒事,恭喜你啊,也算苦盡甘來,兒女有用,現在連丈夫也有了音訊。”這個人剛開始是真心在祝賀的。

耐不住有別的人碎嘴子:“哎呀,這有啥的啊,整整八年,誰知道男人的心還在不在的?”

有人附和:“我也覺得,這男人啊,還是要一直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養著,男人最是喜歡整么蛾子,估計外頭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溫寧陪著溫蘇氏一起出門釣魚來的,聽到這話立馬將目光放在親孃的身上。

溫蘇氏這些年自己心裡什麼都想過了,現在只求丈夫真的平安。

可眾人的話,還是叫她難受。

她沒有回懟,只默默看了那人一眼。

而已經甩河裡的釣魚竿,很快便釣上了一條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