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敵人是不太可能把自己的底牌和盤托出,告訴可能對付自己的人的。

但是擺渡人她不是一般人。

她甚至都不能算個人。

因此她很平靜地給予了回應:“有人透過‘起源’作為底基,將我從那個地方召喚了出來。本質上來說,‘起源’是脫離了時間束縛的存在,而以‘起源’底基的召喚可以規避法則的束縛。也因此,我可以寄宿在這具身體上面。”

原來如此。

白令聞言微微頷首。

和他猜想的一樣,背誓者是把獅心王的身體當作擺渡人的祭品,然後把她從時之狹間裡面“拉”出來了。

不過這也帶來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目前的擺渡人肯定不是她全盛時期的水平。

作為時間親手捏造出來的“人偶”,她的位格高得嚇人。如果要是放在宗教神話裡面,少說也是個天使級別。

但是天使也很難進入人類的社會,尤其是在藉助了人類的身體以後,力量也必然會受到限制和削弱。

所以說嚴格來看,擺渡人目前的水平大概取決於構成她身體的“獅心王”——這個被背誓者算計的起源有多強,擺渡人大概就有多強。

這大概算是一個喜憂參半的訊息。

讓白令鬆了一口氣的在於,擺渡人現在看起來並不是能一隻手把敢於從天淵偷渡而來的異種一刀切的勐人,而憂的地方則在於……

哪怕是“起源”也相當嚇人了。

因此他不得不考慮看看能不能採取什麼不需要動手的簡單手段來迎擊。

“你……”

還沒等他說完。

勐然之間,對面的擺渡人微微蹙眉。

“你在預知未來?”她說道,“我聽人說,你具備這樣的能力。”

嗯?

白令微微一怔。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直截了當地被敵人指出目前的狀態。

出於謹慎,他只是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怎麼可能會有人把自己的能力全部說出來呢?

然而擺渡人似乎對此深信不疑:“看起來確實和那個人說的一樣,你的能力的確可以觀測到未來會發生的事情。甚至現在都有可能處在你觀測的未來之中,嗯……”

擺渡人:“這是一個很麻煩的能力,我認為很不適合我們之間的關係。因此,我希望你能夠取消使用這樣的力量。”

“等到我們回去了以後,如果你有什麼需要觀測未來才能夠看到的,我願意陪你等待。但是現在……”

她重新從袖子裡面抽出一把鐮刀:“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夠處在同一個‘時空’,平等地交流。畢竟我不想錯過任何可能和你製造聯絡的時間。”

這下麻煩了。

白令感覺到有些棘手。

如果說之前給他棘手感覺的赫爾墨斯在於絕對的自信,認為白令必然已經觀察過未來、所以一切都照“已經發生”的狀態繼續謀劃。那麼現在擺渡人給的壓力,就是另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