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本來魔女就是穩重謹慎的性格,是能夠在察覺到白令不對勁之後、愣是縮在塔爾塔洛斯快兩個多月的。如今赫爾墨斯這個傢伙突然從半島裡跑出來,魔女沒有嚇得當場跑回塔爾塔洛斯,已經算是很信任白令的實力和承諾了。

性格使然,性格使然。

帶著這兩個人,白令朝著自己停靠的地方——某個靠近東京灣的荒廢工廠走去。

路上碰到了幾個西裝革履、帶著黑墨鏡的人,但是這些人大概都清楚白令的身份、並沒有橫加阻攔,反而是畢恭畢敬地將他領到工廠的更深處。

那是一片裝滿了水泥柱的空曠平臺,旁邊有向上的樓梯、樓梯角落橫堆著許多剩下來的工業建材、零零散散地滿地都是。

而在這個平臺中間,正對著擺了兩把椅子。一把椅子上已經坐了人,而另一把椅子上則空空如也。

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那個白令想找的人終於開口說道:“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島國的輝夜姬,竹取輝夜靜靜地看著白令:“他們都說你失蹤了,對於這一點我並不太相信,我一直堅信這是你新一輪陰謀的開始。現在看來,還是我賭對了。”

不,事實上這確實不是我計劃中的一環。

白令在心裡面苦笑了一聲。

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種種“奇妙”的因素累加在一起,眼下白令恐怕都已經要被拖到天淵之中、而不是從塔爾塔洛斯再返回地表了。

只能說運氣比較好。

只不過這些話,就沒有必要和對面的人說了。

他落座在輝夜對面的椅子上,輕鬆地說道:“看起來你對我很有信心。”

輝夜點點頭:“是的,我很清楚你的能力。”

聞言,白令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旁邊那些黑西裝:“相信我的能力?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看起來你似乎沒有按照我之前說的東西來進行?”

這句話說的是白令讓輝夜在島國假死脫身的事情。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輝夜別說是假死了、恐怕都已經透過種種手段掌握了極大的權力。

而輝夜則是有板有眼地說道:“這是我在斟酌了很多因素之後綜合考慮的結果,我相信、你想要的並不僅僅只是一個人、而是這個人之後更大的價值。就比如說眼下——東京大部分官方機構都已經被我滲透了,如果你想、我現在就能夠把這一切遞交給對策局、或者是你本人。”

這確實算得上一份大禮。

儘管島國這邊的超自然官方機構搞得費拉不堪,連那個《勢力排行榜》的前十都沒有進去,簡直堪稱人類之恥、但是那也是跟其它人比較的。

無論如何,這都是數千萬人的大都市。哪怕僅僅只是在這個都市之中享有部分特權,都足夠白令他們做到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大行動。

更不用說未來超自然機構掌握更大的話語權是大勢所趨。

因此輝夜這句話的分量不可謂不重。

不過白令倒是很清楚輝夜說出這句話的原因。

就像是曾經荀墨和祁光說的,沒有人會對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好。如果有的人開始釋放出真誠的善意了,那麼就代表著他想要的東西、已經大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不過話雖是如此……

看著對面輝夜堅定的眼神,白令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雖然說我已經知道了你想要說點什麼,”手放在膝蓋上,白令有些頭疼地說道,“但是我看你這樣子,恐怕是要親口把那些話說出來,你才肯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