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像是對待丁炎那樣,為宋清辭開闢出一條嶄新的道路出來,而不是讓她如同原本時間線的那樣面臨極惡的崩塌。

想了一會兒,他忍不住搖搖頭。

‘跟丁炎不同,宋清辭本人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哪怕是我都不一定能夠更改得了。’

‘不過,她本人倒也意識到了不對。可惜,未來晦暗的圖景讓她不得不保持現在的狀態不變。不然的話,褪去了色彩的人偶就會變成毫無意義的廢物。’

所以,宋清辭其實是在被其他人推著前進的。

‘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我就給她一個選擇吧。’

並非是強硬地將她拽上其他的路,而是讓宋清辭本人來選擇。

哪怕對方選擇了與自己不相干的選項,那麼白令也不會太過在意。

說到底,無論過去的宋清辭會怎麼樣,現在的她都很難走向原來的境地。

理由很簡單。

這個世界,有“明晝”,和“先知”。

這麼想著,白令關上了窗戶。

他的腳抬起來,靴子離開了地面,在空中略微停頓了片刻。

等到他的靴子重新落下來的時候,已經是踩在濃郁而沉悶的霧氣之中。

察覺到霧氣的升起,宋清辭勐然後退。

她從自己的勁裝之下迅速抽出兩把刀刃,在空中舞出兩朵飄逸的刀花,鋒銳明亮如滿月懸空、輝光寂照!

大霧瀰漫在教室內,其他的學生們現在還沒有醒來,整個空間之中只剩下宋清辭和白令兩個人還站在原地。

然而此刻的他們,正在對峙著!

或者說是宋清辭單方面認為的對峙。

霧氣託舉著風衣,白令的聲音在宋清辭聽來略微有些失真:“對其他人而言,幻覺是他們的第一道考核。但是對你來說,虛假的幻象毫無意義。所以,眼下算是進階條件。”

“就像是之前說的,獎勵仍舊不變。碰到我,哪怕是擦過我的衣角,你就能夠直接躍升為學員的畢業生,提早步入那個陰暗的世界裡。我甚至還能夠告訴你,你心心念唸的母親到底在什麼地方。”

這句話一說出來,宋清辭的眼神瞬間有了變化!

她死死地盯著霧氣,像是想要從霧裡看到白令的模樣。

靴子踩踏在霧氣裡,彷佛是四面八方的迴響,似乎白令正不緊不慢地行走在流霧裡:“所以你儘管放心大膽地攻過來吧。”

話音落下。

銳利的刀光劃破蒼白的霧靄,朝著某個方向激射而出,就彷佛最絢爛的流行掃過夜空、留下明麗的輝光!

宋清辭的速度很快。

她童年的鍛鍊並非毫無成果,僅僅是眼下她展現出來的實力,就已經不遜色於學院大半的畢業生了!

然而還是那句話。

速度在白令的面前,毫無意義。

灰白的霧氣自中間分開,宛如細密的線繩一樣纏繞在宋清辭的刀和身體上,就像是耐心等待獵物闖進去的籠子一樣緊密而隱蔽。

然而宋清辭本人很警惕。

在察覺到自己似乎可能會被困住以後,她直接雙腳蹬在地面,整個人如同兔子一樣快速跳開。

紅色的絲帶在霧氣里拉出鮮亮的紅線,這是宋清辭的行動軌跡,彷佛凌厲的飛刀一樣飄逸。

比起藍空而言,她的反應速度更快、而且觀察也更加敏銳。

這也就讓她能夠注意到,那些霧氣會在什麼時候結成繩索、意圖捆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