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說,沒有任何人知道‘起源’的具體概念是什麼,”年輕人有些猶豫,“甚至於在此之前,很多人甚至認為這種概念的異種並不存在。”

“那是超越了時間、空間、意念、物質概念的東西,是罪、是罰、是貪婪的火焰、是嫉妒的侵蝕,是一切的終結,代表著時代的末路。”

說著這些的時候,年輕人的表情非常複雜。

像是帶著肅穆,又像是帶著深刻的譏諷。彷彿跪倒在地上的囚徒不敢抬頭看高天的神明,又如同人類在觀測最噁心骯髒的臭蟲。

這樣的目光,王偉正之前也看到過一次。

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年輕人搖搖頭:“總而言之,如果那個先知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們就必須要轉換思維了。”

年輕人的表情很嚴肅:“無知和盲目只會給那些怪物帶來力量,讓他們更加不可阻擋。因此,調整是必然的。”

說著,他又有些高興地說道:“說起來我也覺得現在的模式實在是太愚蠢了,一直壓著有什麼意思?說到底啊,就是得鬧大一點一點才好!聚百家之長,海納百川才是我們民族的優良美德!”

“就是要鬧,鬧得越大越好,讓所有人都知道,讓所有人都不害怕!比起一無所知而祭獻自己的恐懼給怪物,還不如沉著冷靜地直面以對!”

看著高興起來的年輕人,王偉正什麼也沒有說。

有一點王偉正認為這個傢伙說得對——如果真的存在類似“起源”這樣的東西,民眾確實不能夠一直被矇在鼓裡。

就如同年輕人說的那樣,無知和恐懼、只會給怪物以更龐大的力量。

畢竟,那些傢伙說到底還是從人類的傳說、思維和意識之中扭曲出來的。

‘既然如此,那就推廣吧,’王偉正心裡想著,‘派人盯著,如果出現問題就第一時間報告。’

推著輪椅,王偉正低頭問道:“最近怎麼樣?”

怎麼樣?

年輕人聳了聳肩膀:“還是老樣子。”

他撕開自己腳底裹著的繃帶,把宛如玉石一樣圓潤的腳掌亮在陽光之中,藉著光線感嘆道:“就跟之前一樣,還是那麼充滿了活力啊……”

“我們至高無上的‘巴德爾’大人。”

下一秒鐘,彷彿是為了呼應年輕人的話語一樣,一張怒目圓睜、宛如修羅一般的臉從他的腳掌上浮現了出來!

那張臉看起來像是一個疲憊不堪、狂躁不已的中年男人,此時此刻他的五官正突出在年輕人的腳掌上,大鼻子紅通通的、但是眼神卻明亮到癲狂。

“我要殺了伱,祁光!”男人五官嘶吼著,年輕人的腳掌也隨之變形,“我要把你的腸子擰斷、放在最漆黑的夜裡,栽種在最骯髒的槲寄生旁邊,讓你的靈魂永遠被針扎刀鑿,直到永生永世、無可改逆!”

面對男人五官的詛咒,年輕人……或者說祁光只是撓了撓耳朵。

“蠢狗,”祁光輕蔑地說道,“你還是一輩子吃老子的腳氣吧。”

說完之後,他又把繃帶給纏起來、然後重新坐在輪椅上。

一邊纏,他還一邊解釋道:“喏,你看還是老樣子。這個傢伙每天就得給祂曬一下太陽,不然根本不安生。”

“嘖嘖,誰知道北歐的‘光’被扭曲之後竟然會變成如此可怖的影?”祁光搖搖頭,“誕生異種的起源還真是讓人感到恐怖,明明是純善的神,在經過扭曲之後、竟然會變成純惡。”

看著祁光被包起來的腳,王偉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希望之後有什麼解決辦法吧,”王偉正雖然面無表情,但是語氣裡帶著些許擔憂,“不然這樣下去,你死了也就算了,巴德爾被放出來,那才是真的災難。”

面對王偉正的觀點,祁光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