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教室門口,騎士勒緊韁繩、停下自己的腳步。

那種被死死盯著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或許是因為已經有了一次,所以李靜雯有了些對付的經驗。

至少這次她不會動彈不得,而是能夠活動眼珠,親眼看著對方的身影。

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當鋒銳的箭矢從自己的臉頰旁邊劃過,即將再次帶出一道鮮紅的傷口時,李靜雯心中這麼想著。

然而很快,她突然感覺自己臉頰前方似乎有什麼冰涼的東西靠了過來。

就像是大夏天把冰棒貼在臉上,那雙凍得跟冰棒一樣的手從黑暗之中伸出,以輕鬆寫意的態度精準捏住呼嘯而來的箭矢!

本來應該是貫穿腦袋的箭矢被那雙手輕輕擺動著變更了方向,沒有在李靜雯的臉上製造出分毫痕跡。

這是……

李靜雯轉動著眼珠,企圖看到後面的人。

然而因為那個人站在她的身後,所以她看的並不是很清楚,僅僅能夠從眼角的餘光裡看到對方手腕那毫無血色的蒼白。

“抱歉,稍微有點事情耽擱了一下。不過,看上去我來的正是時候。”

一個聲音從李靜雯身後傳來,雖然說著慶幸的話語,但是語氣裡只有篤定一般的輕笑。

捏著箭矢,白令從陰影之中緩步而出,站在李靜雯的身側、一隻手搭著她的肩膀。

冰冷的觸感從肩胛處傳來,這種森寒感讓李靜雯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再次收回了身體的掌控權。

她有些茫然地看著白令。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是誰?

下一秒,從白令口中說出來的話語解答了李靜雯的疑惑。

收回手,白令微笑地看著李靜雯:“還站的起來嗎,李靜雯同學?”

他,知道我?

一邊喘著粗氣的李靜雯一邊看著白令。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看上去很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卻蒼白得完全沒有血色。同時他身上還穿著灰色的風衣,手上提一個看上去有些古舊的手提袋,右手則夾著一本厚厚的筆記。

看起來很帥但是卻又非常古怪的一個人,這是李靜雯對白令的第一印象。

取出日記本,白令隨手翻開瞥了一眼之後,才接著說道:“嗯,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大概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

“畢竟只有我能目視你曲折的路徑,而你卻一無所知的單向預測,並不能在人類定義的社交關係上稱為‘熟悉’。”

“那麼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白令,是‘明晝’組織的一員,或者說,明晝的首領,”白令笑了笑,“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先知’。”

這個名字一出來。

哪怕李靜雯再蠢,也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這個人,就是“先知”?

雖然李靜雯對於“先知”完全不瞭解,但是許樂此前言談之處多次透露出他對於先知的信任和推崇,甚至不惜違背原則把李靜雯給帶上。

而現在,先知竟然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李靜雯茫然地看著白令,有些話想要說,但是一時半會兒卻又說不出口。

看出李靜雯的迷惑,白令朝著她點頭致意:“我猜你大概有很多東西想要問,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大概需要先解決一些,‘意外’。”

說著,白令朝著遠處的黑夜騎士眯了眯眼睛。

“沒想到竟然變成了‘危險’級,是特意蓋過了我的探知?有意思,一場故意針對明晝的行動嗎?”

看著黑夜騎士,白令輕聲說道,“不過也無所謂,看的東西多了,理解的也就清楚了。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大抵還在未來的範疇內。”

“那麼,開始收尾行動吧。”

從手提袋裡取出白色手套戴在手上,用力繃緊手套下襬,將手部曲線勒緊出一個平實的弧度,白令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