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偽都商城。

下班了的張知道依舊沒有脫掉警服。

“我說知道啊,你咋還不換衣服啊?”同樣一起下班換好短袖的小李跟著張知道一起走了出來。

“警服對我來說是一種榮譽,除非是全天休息,一般我都不會換便服的。”看了看曬得黑漆漆的小李,張知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對於絕大多數警察而言,警察只是一份本職工作。

在下班的時候繼續穿著警服,意味著警察這個身份沒有下班,個人自由時間得不到保證,還容易被人民群眾路人道德綁架。

“小張你真的好厲害,這拼勁有你哥那感覺了。”小李拍了拍張知道汗溼了的背,手上有些黏黏糊糊的。

“還差得遠呢。”張知道靦腆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頭髮上的汗水順著額頭滴了下來。

“那我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家吹吹空調,夢想重要,但假如熱壞了就不值當了哈。”對著張知道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小李騎著摩托車走掉了。

張知道嘆了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轉身進了偽都商城。

買東西的時候能蹭蹭涼也挺好的。

今天審完犯罪嫌疑人後,張知道幫同事通知嫌疑人的家屬。

結果幾次電話打過去,對方家屬都把他當成了弄詐騙的。

第一次是:“你有病吧,我老公做生意做得好好的。”

第二次是:“我兒子?我去你的臭騙子。”

第三次張知道聰明瞭,直接拿嫌犯的手機打。

最後對方老婆:“你還偷我老公手機?有病,拉黑你。”

被數次結束通話電話的張知道很懵,只能告知同事等對方家裡人察覺到不對勁再說。

偽都商城非常大,空調也開得很很冷。

張知道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正常空調溫度了,就算是在家裡熱源轉移到社群外面的現在,他也是時不時面臨空調短暫失效的困境。

將挑好的日用品放進袋子,他突然在角落看到了安辰和九歌的身影。

可怕的記憶甦醒了。

讓一個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突然接受其他其他玄乎的設定,確實是一個會讓人世界觀崩塌的做法。

這幾天以來,對於安辰口中所說的救世主或是其他什麼,張知道不敢想,或者說他壓根不願意去想。

一旦接受某種設定,過去的生活可能就會離他遠去。

所謂潘多拉魔盒就是這麼個道理。

不知怎麼的,張知道總有一種安辰已經發現自己了的錯覺。

只是隨意的一瞥,他感覺自己有種被凝視著的危機感。

張知道感受到了恐怖,安辰整個人身上散發出的恐怖。

和平日裡見到的犯人不同,是一種威壓式的衝擊感。

明明平日裡並不顯眼,可只要注意觀察,就能發現對方的獨特之處。

雖然張知道警察打扮很顯眼,一路上來來往往的路人都有看著他,但他認為自己距離安辰、九歌二人還是有些距離的。

至少現在,他已經偷偷摸摸的蹲了下來,朝著二人的方向暗中觀察中。

憑藉雙眼2.0的視力,張知道判斷安辰和九歌正在置辦出門旅遊需要用的東西。

根據肉眼粗略估計,購物車裡頭有一次性衛生洗漱用品、旅遊包、人字拖、環保袋、醫藥盒等待。

......

過道上,安辰盯著一朵顏色很奇怪的花型髮卡看了幾秒。

這個髮卡很像小學課本插圖裡頭的低配七色花,花瓣皺皺的,顏色怪異,還是毛氈做的。

如果讓安辰親自做的話,肯定能做得好看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