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與福往往是相伴相行的,正如老祖先所言,禍,福所倚;福,禍所倚。正當康嘉煒沉醉在幸福的蜜罐裡時,他的妹妹康嘉穎的一個電話讓他差點崩潰。

康嘉穎告訴他,康母在拾荒回家的路上被摩托車撞倒,生命垂危。

康嘉煒和杜曼琳立刻辦理了半個月的請假手續。

康嘉正為他倆買好飛機票並親自送他倆上飛機。很快,第二天上午十點他倆回到了整整闊別了一年的家鄉土城。

經過醫院的全力搶救,康母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下身面臨癱瘓。

面對家庭的突然變故,一向以孝為大的康嘉煒毫不猶豫,毅然決定辭去外面優厚的工作,回家照顧母親。這一決定也得到了杜曼琳的擁護和支援。但康嘉煒卻堅決不讓杜曼琳辭職回家。於是,倆人因為辭職一事起了爭執。

杜曼琳說:“雖然是你的母親,但只要我還是你的老婆,她也是我的母親。母親都癱瘓在床了,而我卻狠心地離開她,逃避盡孝的責任,這絕對不是我杜曼琳做得出來的。”

康嘉煒說:“曼琳,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有孝心、有責任感,可是你好不容易在學校出人頭地啦,不能因為我媽而前功盡棄,影響你今後的前途和幸福。”

“你傻呀,我的幸福在哪裡?在家裡呀。只有全家人都幸福了,我才能幸福。”

“可是,母親倒下了,你我的工作都辭了,沒了經濟來源,家裡能幸福嗎?”

“家庭遭遇困境後,真正的幸福應該是家人相互攙扶、相互支撐走出困境。”

“你這是理想的幸福主義者,沒有經濟作支撐的幸福,頂多是一種虛偽的精神上的幸福。”

“即使有了經濟實力,可整日愁眉苦臉,沒心情去消費,去享受,這能叫幸福嗎?當然不能,這種人其實毫無幸福可言。”

“現在不是討論幸福話題的時候。不管你如何堅持己見,我都不會同意你辭職。”

“不管你如何反對,只要媽還躺在床上,我就會義無反顧地辭職回家。”

“辭了,就意味著失去。”

“工作失去了可以再找,但對媽的孝心失去了卻永遠也找不回來。”

康嘉煒知道拗不過杜曼琳,只好由著她的性子去做。

在假期結束的前一天,杜曼琳給校長打電話提出了辭職請求。校長驚訝之餘又頗感惋惜,極力挽留,無奈杜曼琳心如磐石毫不動搖。校長無奈,只好忍痛割愛,批准了她的請求,並破例答應她隨時都可以回來上班,回來後工資、福利、職務等都不會受到辭職的影響。

康嘉煒同樣打電話給康嘉正提出辭職,結果遭到康嘉正一陣暴風驟雨似的訓斥。

“你知道我是你什麼人嗎?”電話裡傳來康嘉正很不客氣的聲音。

康嘉煒當然知道,但不敢說。

“你說啊,你叫我一聲啊。”

“二哥。”

“呵,二哥。”康嘉正帶著火氣的聲音,“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哥啊。”

“唉,我知道二哥不會同意我辭職,可家裡遇上了這麼大的事,我沒辦法只好回家。”康嘉煒唉聲嘆氣。

“你是根本不想拿我當兄弟看吧?”

“二哥,這是我的家事,我豈能連累您。”

“患難見真情,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如果我袖手旁觀,那我們還算得上是兄弟嗎?你不要再說了,如果你還認我這個二哥的話,那就聽我的,一切按我的安排去辦。明天,我、嘉琪、日成,你的三位大哥都會到土城來,看看叔母的病情,同時把叔母接到廣州來治療。這樣你和曼琳就可以不辭職了,叔母也能接受更好的治療。”

“恐怕我媽不肯離開土城。”

“我會有辦法讓她老人家離開的。”

康嘉煒掛機,耷拉著腦袋,一時拿不定主意。

杜曼琳開導他:“二哥的意思就是不讓你辭職,我也認為你沒必要辭職。你照顧媽不方便,擦身子、端屎尿盆子不是你們男人幹得了的。反正我已經辭了職,照顧媽有我就夠了,你就安下心來好好工作吧!”

康嘉煒凝視著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傍晚,一輛乳白色轎車停在了康嘉煒家門口的巷道內。車上下來三男一女,男的是康嘉正、康嘉琪和康日成,女的是鄭小丫。

康嘉琪正舉手要敲門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康嘉煒和杜曼琳迎了出來。一番禮節性的問候過後,康嘉煒沒讓他們進屋,提議先到仙源國際大酒店為各位兄長的到來接風洗塵,可康嘉正卻提出先到醫院看望康母,然後在康家吃薯粉水餃。這樣把康嘉煒的安排全給攪亂了,使康嘉煒頗顯為難。

“這樣吧,嘉煒陪各位哥哥去看母親,我和小丫嫂子在家包餃子。”杜曼琳既迎合了康嘉正,也給康嘉煒解了難。

康氏四兄弟去醫院後,杜曼琳把鄭小丫迎進了家。家裡剛添置了幾樣新傢俱,冰箱、洗衣機、電磁爐、熱水器、空調…這些現代元素與破舊的房屋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