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人不慌不忙的送走了一臉不快點的韓夫人,菡萏在一旁把話聽的真切,她知道陳王后病的不輕,可自己主子還是那麼說了。

夜裡菡萏找到竇漪房把事兒說大半,才算是覺得心安。

菡萏覺得竇漪房總是要比她能幹,遇到什麼事也比菡萏更有主意,所以菡萏尤其依賴竇漪房。

從前在王柳月宮中是這樣。現在更是這樣。

且說自從竇漪房被岑夫人從虎口救下來以後,周美人就再也沒有開口為難過竇漪房,如此看來也是甚好,只是風雨前的平靜又不免令人平白揪心一把。

陳王后的病始終不見好,反倒有日益嚴重的趨勢,這日周美人因躲避眾人口舌故而還是前往瞧一瞧,陳王后客客氣氣的接待了周美人,茶水都是用的最好的,瞧上去竟是周美人對陳王后沒有好生氣,陳王后卻客氣著。

偏是這個時候陳王后病情突然加重,竟然連夜的頭疼,又似中了魘一樣,發瘋不已。

任憑雅蘭宮裡的人怎麼去勸終究都是無果,又連夜再請太醫,太醫卻說陳王后這是病魔攻心,卻不像是天命,倒像是人力所為,又讓欽天監來看了,欽天監也這麼說,劉恆聽了哪裡有個不查的。

正是讓查,幾個宮女翻箱倒櫃的正要找出太醫和欽天監所說的人力,陳後滿心的不相信,一面還罵罵咧咧著勸,“這是何苦來的?我們本不是那等可在別人眼裡珍貴的人,如今我要死了,大王你再挑好的取了,也不枉咱們夫妻一場,從此我也不擔心我去了沒人陪伴你了……”

說著又咿咿呀呀的哭上了老半天,“我心中一直都是有大王的,便是奸人挑唆是非,可到底也不能掩藏我對大王的愛,雖然我和大王也有君臣之禮,可也有夫妻的情分在裡頭。”

她迷迷糊糊的一番話說起來很是中聽,劉恆在一旁緊握著她的手,照單全收了。

語兒輕輕的扶著陳王后坐到床沿,劉恆已經回去有事去了。

陳王后因問,“晚點他還會來嗎?”

語兒心中咯噔了一下,“娘娘,大王一定會來看您的。娘娘,奴婢覺得大王這樣疼愛您,那周美人遲早會被忘記,如今您這樣只為了弄倒一個周美人,奴婢覺得無比不值。”

明明劉恆現在會為了她傷心落淚,還吩咐著雅蘭宮的人時刻伺候著。陳王后哪裡肯依,如今雖然六宮矚目的人必定是陳王后,其次則是周美人,惹出來的事端也不少,只是還暫時未得浮出水面。

這天雅蘭宮中突然搜出了不乾淨的東西,是一個小人,上面還寫著東西,那些人仔細的瞧了,不是別的,竟然是陳王后的生辰八字。

急忙叫來了劉恆驗看,劉恆心中怒火填心,直問是哪個奴才做出來的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整個雅蘭宮的奴才都跪在地上,可就沒有一個人膽敢承認,劉恆又要讓用刑拷問,卻被陳王后一把抓住,“大王如今是要在我這雅蘭宮大開殺戒了?如今妾也不是那等得寵之人了,大王心疼下臣妾,這些日子不得安生就放過臣妾低下的這些人吧!!”

說著陳王后就要看那個施針的小人偶,“這是什麼?”

她刻意將那張絹子給拿了出來,“是這濁物身上的……”

宮人也都都避著這巫蠱之術的說法,所以稱之為濁物,陳王后也不例外。

陳王后與那語兒兩人早是商量好了的,只待陳王后一問,語兒立馬接過,在手中端倪了半響,“這是周美人的絹子。”

她清晰的看見劉恆的神情變得更加沉重了,陳王后裝瘋故言,“死丫頭,你不要胡說,周美人的絹子怎麼可能在這兒?”

語兒委屈道,“奴婢可不敢說謊,這千真萬確是周美人的東西。”

說話間,劉恆已示意萬全萬公公前去接過絹子,後呈上去,劉恆認得,那張絹子他再熟悉不過了,那夜周美人承歡,他親自送的。

絹子在劉恆手中握緊,掐出一道道皺褶,他眉目生蹙,唇兒輕啟了,“把她帶過來。”

且見少年代王俊郎的臉上露出陰冷之色,那是旁人很少所見的。可見劉恆是真動了怒氣。

那周美人還尚且在春豔閣中高興,聽說陳王后病得更重了些,周美人眉開眼笑的,喜不自勝,正等著陳王后一死就挑唆著代王立她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