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難,本宮要你去替本宮拿個東西。”

什麼東西?

那陳王后一笑,將桌上的筆墨攤開,寫下一排字,攤在竇漪房眼前。

周美人的絹子。

待竇漪房看清楚,陳王后便將紙放在燭火之上,竇漪房只是看著它們一點一點的焚盡,飄散在空中,飛灰湮滅。

這日周美人正要出門轉轉,因命春望去取那張四方祥雲紋的帕子,春望四處找著,到處都不見蹤影,因而納悶,“昨兒您回來的時候兒我明明奴婢明明收在這兒的,怎的就不見了?”

“你再好好兒找找,那絹子可是代王賜給我的,若是不見了,可不知怎麼著。”周美人急道,索性自個兒也尋了起來。

春望乾脆叫了整個春豔閣的人出來,一個個的挨著問,卻都沒人承認。

“必定是竇漪房拿的!”春望指著竇漪房罵道,“我一開始就瞧著她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麼沒有眼力見兒什麼都拿,除了她還能有誰?”

竇漪房如何肯依,“春望姐姐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拿的?倘或不是又怎麼說?”

春望惱了,冷哼了一聲,又令人搜竇漪房的身,“在你身上必定能夠搜出來。”

竇漪房突然攔住前來搜身的人,往後退了幾步,春望勾起一個笑意來,拿定注意就是竇漪房做的,又見竇漪房這樣心虛的後退,心中更是有底,想著必是瞎貓撞見死耗子了,今兒必定要將竇漪房擠兌出去,見她如此春望還能有個不高興的,叉著腰軒眉橫目,“還不讓搜了?必定就是你做的,來人,把她拿下!”

“我沒有做過的事兒為何要承認。”竇漪房臉上勾起了一抹笑意,叫人捉摸不透,盯得春望也心虛起來。

只聽竇漪房字字珠璣的說著,“倘或我沒有做,你便跪下給我道歉。”

“你!”春望指著竇漪房,再看了看周美人,周美人臉上只是淺笑,“倘或春望冤枉了你,那就讓春望跪下給你認錯。”

周美人都這樣說了,春望自然別無她話可說,只是心中仍是有些忐忑,又令人上上下下的把竇漪房都搜了一遍,怎知竟然是無果,春望驚呆,這麼些人都搜過了,況且春豔閣上上下下也都翻了個遍都沒有,不是竇漪房又還能有誰?

便是竇漪房要春望跪下道歉,周美人哪裡肯依,她只盯著竇漪房,“你是要我也給你下跪嗎?”

竇漪房自然不敢,因此這事兒也算到這兒畫上句號。

只是事情總是不斷的找上門來的,竇漪房得罪了春望,晚飯自然是沒得吃,還被諷刺了好些話。藍衣幾個小丫頭悄悄的把竇漪房拉到自己屋子裡去,勸著竇漪房不必上心,竇漪房自然不上心,只是笑,“這些人都是這樣,我早已看習慣了,不值什麼。你們上次說的雪兒在哪兒?讓我看看?”

淡荷聽說,趕緊抱了雪兒出來,那是一隻半大的雪白信鴿,尚且還不能走路,竇漪房把它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拆開幾個小丫頭胡亂包紮的傷口,那是一道深深的小口,上面還有也滲液,竇漪房拿著自己的帕子輕輕的將滲液擦乾淨,又讓青蘿去秋茗閣找菡萏要一小包三七粉,菡萏聽說要三七粉,以為竇漪房受傷,忙問幾個小丫頭,幾個小丫頭說是給鴿子用,菡萏這才鬆了口氣。

這邊淡荷回來,拿了一小包三七粉遞給竇漪房,竇漪房慢慢兒的攤開,“好大一包,哪裡用的這麼多,都夠它整個鴿子用的了……”

一句話逗得幾個丫頭片子笑開,氣氛很快緩和。

竇漪房取下頭上木簪挑了一小糰粉,輕輕的敷在它的傷口之上,又用自己的帕子撕下一小塊兒抱起來,再讓浮萍去門口折了兩支樹枝,小心翼翼的夾著鴿子的腿,又用帕子纏了一圈又一圈兒,“必定是傷了筋骨,不然也不會連站也站不穩,咱們妾用樹枝給它固定著,等長好了她就能飛了……”

幾人聽了都喜笑顏開,藍衣連忙捧了雪兒放回籠子,又給它餵了吃食。

竇漪房想著自己房裡還有針線功夫要做,所以離開,幾個丫頭要留,竇漪房哄著,“你們乖乖的,等我將這幾方帕子繡好了拖人拿出去賣了換麥芽糖來給你們吃可好?”一聽麥芽糖,藍衣頭一個答應,連忙拉著三人自己回去。

這一夜竇漪房回屋去,且見張宮人在門口輕聲喚著她的名字,她才想起還有這回事,忙開了門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