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竇漪房和菡萏說著話,菡萏突然想到了什麼事兒,爬起來到窗戶底下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才說道,“漪房,你聽說了嗎?今年年下太后要在宮中選一些宮人送到各國去呢。”

竇漪房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選就選,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想好生伺候著七子。”

她盯著格窗不免心底有半分淒涼之感,許久才說,“那天我也聽湘君說了,說是要好幾十個呢。”

竇漪房心想,就是要選也選不到她們,竇漪房入宮已經兩年多了,已經十七了,倒是紅香這些丫頭還極有可能的。

菡萏傻乎乎的笑著,“她們說,到諸國王侯那兒,還有可能會被王侯納為妃子呢。”

她雖然想被作為家人子送過去,可是如果真的被選上了,那王柳月怎麼辦,總不可能把皇上的嬪妃一起帶過去吧!!

竇漪房笑著打趣她,“死丫頭,這會子就急著嫁人了?”

菡萏的臉蛋兒一下子紅了,不自覺的摸上去,還滾燙著呢,暗自嘲笑一聲自己在亂想了。

皎潔的月光之下,竇漪房瞧著她的樣子更覺得可愛,“傻丫頭,這有什麼?不然你去,我替你照顧好七子。”

菡萏的臉更紅了,爬起來就要打竇漪房,竇漪房一掀被子就開始逃竄,只聽菡萏罵道,“小蹄子,連你也編排我,誰說我想去了?”

還打量著竇漪房看不出她的鬼心思,竇漪房笑著,一雙杏眸睜的圓圓的,極為可愛動人,“倒不是我編排你,你說你沒有這個心思,你發個誓先。”

憋得菡萏滿臉通紅,憋不住就要發誓,竇漪房卻捂住了她的嘴,“得了,丫頭,倘或真的咱們被挑了去了,也不可忘了七子的恩德。”

菡萏連連點頭,“還算你有點良心,聽說昨兒陛下去了杜氏宮裡,把夏氏慪得都病了。”

聽菡萏說起這事兒,竇漪房才想起一事來說,“你不提夏氏我還忘了,今兒夏無涓來長明軒吃茶,那時候你不在,夏順常和咱們七子閒說了幾句,七子要讓我去裡間兒把那對兒翡翠琉璃的耳墜子拿出來賞給夏順常,我看見旁邊有一個素盒,很是眼生,就拿出來給七子看了,七子說不認識。”

“有這事?”菡萏聽得很是出神。

漪房繼說,“是這事兒,七子真的說的不認識,當時我就納悶兒了,在咱們宮裡的東西,既不是七子的,也不是別人的,難道還是外面的人不成?說來奇怪了,我就這麼想著,還什麼話都沒說,這時候夏順常開口了。”

“夏順常說什麼了?”菡萏追問到。

見漪房笑眯眯的不說話,她更是急了,推了漪房一把,“漪房,你快說啊,聽的人心底好著急。”

“夏順常說,這東西她見過。”說道這兒,竇漪房臉上再找不出剛才嬉鬧時候的隨行,反倒正色言辭起來,“夏氏說再杜氏那兒見過。”

菡萏心下疑惑,難不成是杜氏送來的?七子收了給忘了?

“前頭杜無涓來過咱們長明軒,對咱們七子好生客氣,“菡萏還滿心以為是杜子柔的一番好意,可是聽竇漪房接下來的話,卻是怔住了。

竇漪房臉上已不覺有一絲嘲諷,“枉我們七子這樣待她,她竟這麼對待我們七子。”竇漪房悄悄的伏在菡萏耳邊,用只有菡萏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我索性拿到一邊把那東西開啟,你知道里頭是什麼不?”

菡萏追問是什麼,竇漪房說是一本書,她悄悄的說了那書名,臊的菡萏滿臉通紅,連忙問,“那書可是杜氏的?”

竇漪房搖搖頭,又點點頭,隨後說,“十有八九就是了。”

她猶豫了許久,還是把在素盒裡找到芙蓉的絹子的事情送給菡萏知道了,果不其然,和她所預料的一樣,菡萏一下就跳起來了,忙為芙蓉開脫,“不可能是芙蓉!”

竇漪房本也不信,可看到芙蓉的物件的時候兒確實是愣住了,王柳月問的時候,她也只是匆匆的把絹子藏好,沒敢告訴王柳月。

正在王柳月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夏氏便站出來將那素盒蓋住收下,對王柳月說,“這事兒也不難,我就說在她那兒見過,還給她就是了,也算給她一個警惕。”

王柳月覺得不妥,所以攬下,說,“你這樣送去,萬一她不認怎麼辦?反倒招攬了別人過來,說是你的東西。”

夏氏一聽也覺甚有道理,最終兩個人的主意是將東西悄悄的送回去,只看杜氏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這事兒杜氏又要如何發作。

那夏氏直誇讚王柳月聰慧,“姐姐真是厲害,妹妹倒還真想瞧瞧夏氏那張失落的臉。”

竇漪房在一旁聽了也放心了,悄悄兒的放回去也必不會讓杜氏發現裡面不見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