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柳月笑淺意深,心中亦能夠感覺出夏明熙的意思,那人亦有往自己身上湊的意思,投靠自然是不言而喻。

王柳月也不過是順理成章,將此順水推舟一做,兩人自是一拍即合。

她上前拉著夏氏的手,很是自然的將一對兒蝦鬚鐲從自個兒手腕上推至夏明熙腕上,“那是自然,姐姐喜歡妹妹都來不及。”

夏氏明白她的意思,正要說話,只聽柳月又道,“只是妹妹,往後這脾性,可不要用在不值當的人身上。”

夏氏聽了,垂首低眉的盯著地板沉思了許久,思量了半刻,自覺平日做的過分,因懊悔自己太過鋒芒畢露,實屬不易在六宮生存,今日聽得王柳月有意讓她跟隨,心中自然是願意,因此又提及一個人來,“姐姐說的是,妹妹定當謹記在心,此生刻骨難忘。素日我這脾性也時常被司徒妹妹訓叨,司徒妹妹可比妾身能耐多了。”

聽出言辭之間的意思,王柳月一笑,“看來本宮今兒還請漏了一個人呢。”她喚人來聽吩咐,竇漪房正回來也便進來了問,“主子有什麼吩咐?”

“你將這碧潭飄雪包上個一兩,拿到司徒順常那兒去。”

竇漪房往茶間包了一包碧潭飄雪也便出去,到那司徒順常的門口,打發了個小宮娥去傳,司徒秋雲聽是王七子身邊的人來了,趕忙就讓請,又命沏茶款待。

“多些順常美意,奴婢這會兒也是同您送茶來的。”竇漪房將那碧潭飄雪交給司徒秋雲身邊的人令收著,竇漪房不由自主的笑,“您瞧,這不是巧了?”

司徒秋雲小心地開啟茶包,一見可不是那碧潭飄雪,“我就說怎麼隔著一層紙就能聞到那股子清香味兒,難為你主子有心,晚些我親自過去謝她。”

竇漪房聞言而笑,“司徒順常有心,我家主子自然也會明白。”

這邊竇漪房從裡面出來,往長明軒回去,路上碰上了蘇湘君,兩個人也閒敘了幾句,只是蘇湘君說,“漪房,你可注意著你們宮裡頭那個老姑姑,我瞧著她最近鬼鬼祟祟的在李七子宮門口轉悠些什麼呢。”

竇漪房厭棄說,“那老媽子成天是這樣,她是李七子打發來的人,自然是要去李七子那兒轉悠,前頭我還覺得她對我們七子好,我還以為這麼快就轉性了,如今看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打量著她的心思藏的好,我們都不知道。”

蘇湘君見竇漪房有些惱了,勸道,“你可別為她生氣,不值當。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如今身在長明軒,心卻飛了,可想不是個中規中矩的,這樣的人留在哪兒都是個禍害。”

竇漪房長嘆一聲,“罷了,只是不跟她計較而已。”

兩個人要散的時候,蘇湘君千叮嚀萬囑咐,“千萬記著啊,良人說了,這個人斷不能掉以輕心。”

正經的應了,蘇湘君才放心的放竇漪房回去,竇漪房又往雲裳居把剛才沒取成的東西取回去,晃盪了將近一個時辰,回到長明軒,王柳月已經小憩下,那兩人早就走了。

往廂房裡去尋菡萏,竇漪房因沒看見,所以隨便逮了個小宮娥問,那宮娥說,“菡萏姐姐剛剛被七子叫出去做事了,是什麼事兒我就不知道了,姐姐問完了嗎?問完了我得走,紅香還等著我去和她玩格子跳呢。”

竇漪房一指頭戳在小宮娥臉上,笑罵道,“成天就知道玩,也不怕你菡萏姐姐回來打你。”

這裡菡萏剛剛從慈寧宮回來,就聽見自己的名字,指定是竇漪房在嚼她什麼,笑著過來繞責問,“死丫頭,在背地裡說我什麼呢?”

竇漪房見是菡萏,笑迎著上去,“誰說你什麼呢,我在同這丫頭片子說笑呢。”

轉眼間那小宮娥已經跑的人影都沒了,菡萏見了,兇巴巴的朝著她吼了一句,“那邊茶壺的水你不燒了?就知道亂逛。”

見被自己說準,竇漪房忍不住笑了起來,菡萏只當她在取笑自己,舉起粉拳就要亂打,竇漪房四處躲閃,嘴裡一邊笑一邊說,“菡萏姐姐我錯了,好姐姐,你開開恩,饒了我這一遭吧,下次再不敢了。”

也不過是嬉鬧個一時半會兒,兩個人追追打打到了廂房裡頭也便不再鬧了,竇漪房笑說,“姐姐你瞧,我這汗水都出來了。”

那人只是靠在窗前捂著嘴笑,“這三月的天兒可不是熱,你只管照看好自己吧,下次別再讓我逮著一個不字兒,不然的話,可比這個厲害些。”菡萏說著,一面摁響了手指頭。

走到桌子旁邊,竇漪房笑著給她倒了杯茶,遞上去,“來,姐姐用茶,是妹妹錯了,妹妹再不敢提那兩個字兒了,往後啊,我也不叫你菡萏了,就叫你狐媚子得了,咱們宮裡就數你罪俊,我遠遠兒的這麼一叫,也必須你答應,別人可不敢隨意答應的。”

剛見她老實了些,菡萏才鬆口,說著又聽她鬧了起來,菡萏揚手就要打,弄得竇漪房左右竄著,奇的是手裡的茶水穩穩當當的,一丁點兒也沒有灑出來。

菡萏一手奪過茶碗,喝下去就是一大碗,“出一趟門兒實在熱,我這衣裳都溼透了,你看著門兒,我換一件乾淨的。”

擱了茶盞,菡萏便往自己箱匣裡找衣裳,選了件兒竹青色的出來,竇漪房笑問,“很少見你穿這麼素的,你快穿上我看看,可是比那些桃色橙子色的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