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呂太后喜歡她,不無道理。

“七子的身子可好轉些了?妾身聽說七子的身子自打生了大皇子便羸弱,如今出了月子,可是得好生調理著,不然往後做下病根兒該如何是好?”她心虔志誠的說上了這麼些話,叫人聽著舒服。

王柳月撤下茶盞後,菡萏便奉上了玫瑰露來給她明神。

“吃了那麼些藥,一日三遭的太醫院著人來瞧,又是請脈,又是熬了滋補的湯藥來給我吃,再不好,可不是太醫的不是,必是我的不是了。”

杜子柔目光悄悄兒的凝視著王柳月,美人花容月貌,仙姿麗魄,穿著鵝兒黃小鴨襖兒,殿內的爐火籠得火紅火紅的。美人的臉上也像殿外的紅梅一般嫵媚,“七子福澤深厚,大皇子如今才三個月卻也比一般的孩子肯生長些,昨兒我去太后娘娘那兒請安,太后還說,大皇子生的白白胖胖的,像極了小時候的皇上。”

王柳月不禁一笑,凝望了彤圍許久,又讓奶孃抱來劉朗,抱在懷中逗著,“朗兒身子健爽,便是本宮所望的,至於其他,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兒,本宮聽說前兒莊無涓食慾不大好,可是真的?”

那杜子柔先是將那劉朗誇了一翻,說了一同好話,又聽人問話,笑答,“可不,前頭同妾身等人一塊兒去遊園,路上司徒順常帶了好些糕點果子,姊妹們都吃的起勁,就她吃不下。能吃是福,姊妹們還玩笑說,莊姐姐必定是昨天夜裡起來夢遊吃多了。”

竇漪房在一側聽著,不覺想,那些糕點果子都是甜膩之物,之前王柳月有孕之時,最不喜吃這些東西,今兒王柳月這樣問,竇漪房也大抵猜中了她的心思,只是不言。

杜子柔同王柳月坐了一會也就回去了,隨後芙蓉也趕著過來瞧瞧王柳月,王柳月還是喜歡她,也時常照拂著,語重心長的同她說叨了幾句,竇漪房沒聽見是什麼,只見芙蓉梨花帶雨,感恩涕零的就回去了,臨走的時候還送了竇漪房一把團扇,說是謝她。

竇漪房稀裡糊塗的回到屋子裡收好了東西,正打算繼續做些針線,又聽菡萏說自己沒空,七子要出門,讓她去跟著。

她連忙趕過去,見王柳月已經換上一件豆綠色的大氅,行頭一改,是要出去。

她勸說,“七子這身子弱,外頭風大,偏偏月子里弄得身子骨不好,又要出門,這怎麼能夠?”

王柳月執意要出去,還說無礙,竇漪房便問,“七子有什麼事兒打發奴婢出去就是,主子要作踐自個兒身子,漪房不許。”

見她有些惱怒,王柳月便將今日所見杜子柔一事說出,並將想法道給竇漪房知道,竇漪房一聽,一拍即合,“主子的心思我也有所料到,想來是這麼回事兒,主子這會子要去找明良人,是怕明良人操勞過了頭,忘了這檔子事,這事有奴婢去說,主子在宮裡等候便是。”

這邊花渡苑,明玉正午後小憩。

便聽人說,長明軒的宮人竇漪房來,說是有要緊的事兒要見明良人。

明玉納悶是何事,讓竇漪房來說,所以也便請了進來。

竇漪房見了明玉也便將已經主子所質疑的事說給明玉聽,明玉忙稱她心思周到,也便命人去太醫院請了太醫,到莊無涓處請脈,果不其然,是喜。

那莊安巧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忙謝過太醫。這邊有人回話,明玉趕緊打發了人去回劉盈和呂太后。

劉盈令人賞下珍寶十樣,呂太后則更喜,令晚娘前去看上一眼。

晚娘一去,方笑,“莊無涓好福氣,明良人已經派人去回了皇上和太后,賞賜即刻便下來,太后聽了又讓奴婢趕緊來瞧,讓奴婢告訴無涓,只管安心養胎,旁的事情一概不用您操心,有奴婢周全著,丫頭宮人有什麼不好的,無涓直接跟奴婢說,奴婢給您換去。”

正說著,便有恩賞公公領著一干人進來,賞下來的東西,莊氏令人收了,又千謝萬謝的謝著晚娘。

晚娘已將用人所新增的宮女兩名安排至莊氏身邊伺候,隨後打點一番便回去覆命。

王柳月自為莊安巧高興,派了紅香去給莊安巧送禮,卻見紅香哭著回來滿臉委屈的跑到王柳月跟前兒哭訴。

“奴婢這心裡著實的為主子氣不過,主子待她如此的好,她卻說長明軒裡的人都是假惺惺的,明裡給她送東西,暗地裡巴不得她的孩子沒有,還說,還說我們主子不就是生了個大皇子,又不是嫡出的,神氣什麼,左不過都是庶出的,是長子又如何,將來誰是太子,誰是下賤的,還分不出。”

紅香只顧著哭訴,卻不想竇漪房一把拉過紅香便說外頭有人找她,留著菡萏伺候裡頭。

竇漪房遞過自個兒身上的鮫帕給她擦眼淚,勸著她不哭,好不容易收住,竇漪房才嘆口氣,又氣又心疼,“你也是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