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樂樂急忙夾了一筷子泡菜給桑老頭:“爺,這是我前幾天泡的蘿蔔,你快嚐嚐,我娘手藝可好了,好吃得很!”

桑老頭笑嘻嘻吃了一口,“嗯,不錯,好吃,很下飯呢!”他又吃了幾口,抬起頭跟沈三娘說:“今天的飯菜味道很不錯,老二媳婦兒,你辛苦了!”

熊氏等不及了,急忙夾了一筷子,一口飯菜進嘴,她就忍不住誇讚:“二嫂,你手藝真好,前幾天大嫂做那個飯菜,不是糊了就是齁鹹,我都快餓瘦了,這家裡的飯菜啊,還得你來做,好吃,好吃!”

大家都吃了起來,鄧氏才將信將疑,吃了幾口,味道的確不錯,隨著天氣越來越熱,這樣酸鹹的泡菜,反而更好吃,更下飯。

進了四月,桑老頭天天吃金銀花泡水也不頂用了,他強撐著身體下地犁地,沒想到才兩天的時間,桑老頭就病倒了!

桑老頭身體一向很好,可這一病,他就連說話都十分虛弱,桑進寶當天就哭著要去找匠人給桑老頭打棺材,要不是桑進才攔著,桑進寶怕是要去請村裡人吃飯了!

鄧氏也慌了,別看她平日裡耀武揚威,了不得的樣子,可實際上,全是因為桑老頭在,如今桑老頭病重,她衣不解帶照顧他。

桑進才和沈三娘也慌了,村裡的大夫看不了,桑進才就去請了鎮上的大夫,桑老頭醒了,還責怪桑進才:“我都一把年紀了,要死也死得了,花那銀子做什麼?家裡花錢的地方還很多,不要浪費銀子了!”

桑進才紅著眼睛:“爹,你說什麼話呢,不管花多少銀子,都要給你治好!你別擔心,田地我已經全部犁完了,等你好了,我們就插秧!”

桑老頭一聽,就高興起來:“好,好!老二啊,你大哥不在家,老三呢,你也知道,是個慣會偷奸耍滑的,你是哥哥,要多幹點,你多提點提點他!”

桑進才點點頭,桑老頭又說:“我這病,花了多少錢?”

鄧氏擦乾淨眼淚:“家裡那一兩銀子全讓你這老不死的吃了,銀子不夠,老二說,給老大帶信兒去,你都病成這樣了,老大那喪良心的兩口子,也沒回來看看!”

桑老頭擺擺手:“花了這麼多銀子,算了,算了!”

鄧氏吸了吸鼻子:“銀子的事你別操心,地裡的活兒你也別擔心,大不了,樂勇他們幾個別唸書了,都回來種地,你總得養好!”

桑樂樂本來還有些傷感,可聽了鄧氏這話,她心中一震,猛地抬起頭,鄧氏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得有什麼問題:“明天我們全家都下田插秧去,你好生養著!”

桑老頭什麼也沒說,走出上房,桑樂樂拉著桑樂勇的手:“大哥,爺奶是不是也覺得你們不應該讀書?憑什麼桑樂剛他們都不用回來,而你們,不能去上學?”

桑樂勇牽著桑樂樂,回了他們的屋子,才關起門來:“大伯他們一家,是爺的驕傲,爺一直等著他們光耀門楣呢,他們自然是要緊的!這幾天是農忙,夫子也說了,給我們放假,讓我們回家幫幫家裡人!”

儘管桑樂勇這麼說,可桑樂樂還是心中不滿。

次日一大早,桑家除了鄧氏和桑金花,全部都要下地幹活,三妞兒放在田埂上,大妞兒和二妞兒也都在田裡幫忙。

桑樂樂從地裡把秧苗拔出來,用稻草捆起來,從菜園挑到田裡,桑樂明他們將秧苗往田裡扔,桑樂樂看到三妞兒正抓著一把泥巴往嘴裡塞。

桑樂樂急忙衝過去,給三妞兒洗乾淨手,給她找了塊草地,拿了一根黃瓜塞到她手裡,這才下地幫忙插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