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老頭點點頭。

黎大夫將傷口處理好,用藥包起來,將小腿用支架裹起來,才擦了擦汗水:“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了!唉,以後這隻腳怕是保不住了,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

傷成這樣,能保命就不錯了!

這天的桑家氣氛十分壓抑,桑進寶一直昏迷著,下午還發起燒來,桑老頭嚇得在屋裡抹眼淚,鄧氏沉著臉:“哭啥?這都是他自找的,怪得了誰?我們桑家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一輩子也沒出過他這種人,他厲害了,敢去賭錢,怎麼不叫賭坊的人打死算了,沾上賭錢,將來能好得了?”

桑老頭狠狠瞪了鄧氏一眼:“他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能不說話?”

鄧氏冷哼一聲:“憑啥啊,我說錯啥了?都是你慣的!”

桑老頭不想跟鄧氏說話,他去叫桑金花給桑進寶擦拭額頭。

“爹,三哥醒了,要是賭坊來問我們要錢怎麼辦?”

桑老頭愣住了,鄧氏一聽這話,立馬急了:“怎麼辦?他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呢!我的天老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一個兩個的,恨不得逼死我算了!”

桑進寶發燒,桑老頭和鄧氏憂慮,他們擔心賭坊的人找來怎麼辦。

下午桑進才從鎮上回來,他沾沾自喜:“我今天掙了五文錢,五文錢啊!”

範氏沒有理會他,而是指著上房:“五文錢?那你趕緊給爹孃送去吧,老三去鎮上賭錢,被人把腿給打折了,現在人還昏睡著呢,不知道能不能醒!”

桑進忠的心狠狠一顫:“賭坊?”

範氏冷哼一聲:“是啊,從我這裡拿了兩吊錢,去賭坊,現在差點把自己給賠進去了!你爹孃正愁呢,不知道他還欠賭坊多少錢,要是欠的多,他要是沒死,醒了,不知道你爹孃要還多少銀錢給賭坊!”

桑進忠急忙去看桑進寶,見桑進寶臉色慘白躺在地上,他後怕不已,緊緊握著手裡的五文錢,桑老頭聽說桑進忠回來了,就把他給叫進屋去了。

二房內,沈三娘也跟桑進才說著這件事:“我們這種人家,就不能沾上賭!剛剛我聽到爹孃說,要是他欠賭坊的錢太多了,還不如就讓他把命賠給賭坊算了!”

桑進才嘆了一口氣:“那是一個人啊……”

“所以,桑進才,我警告你,你可不能心軟,那些錢,是要攢起來給孩子們讀書用的!”沈三娘鄭重警告桑進才。

桑進才有些心虛,點點頭。

桑樂樂跟桑進才說:“爹,我在金家幹活時,曾聽主子說過,他們家有個遠房親戚,還是個員外呢,沾上賭博後,家財散盡不說,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那叫一個慘,最主要的是,沾上了賭博的人,這一生都想翻本,根本不知道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