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陪你去。”

“……好。”

李懷策其實想跟虞眠說聲謝謝,可是話到嘴邊,看到虞眠那雙清亮的眸子,又覺得說什麼都顯得多餘。

他便只能將虞眠的手握的更緊。

傍晚。

虞眠在院中燃起了篝火,她將柴火搭在一處,上面掛著銅壺燒水,下面烤著紅薯和玉米,香味兒順著火星一起飛出來。

住屋傳來陣陣咳嗽聲。

虞眠擰著眉,轉頭瞧見李懷策從屋內緩緩走了出來。

她將炭火鉤子丟到一旁,起身迎著李懷策走去。

“怎麼樣?”

李懷策搖了搖頭,“他不肯吃藥。”

“這可不行呀!不吃藥,身體怎麼可能會好?更何況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此虛弱,若不是病情加重,很可能就會……”

‘死’這個字眼,虞眠沒敢輕易說出口。

她忍不住有些氣憤,“算了,我去看看吧。”

“沒用的。”

李懷策也沒攔著,只是淡聲道:“義父現在怕是已經鐵了心,他想求仁得仁,不是你能勸動的。”

“為什麼?之前明明好好的……”

“他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這些年,他不曾好好吃藥醫治,我知道他是心有愧疚,所以在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縱然我從未說過怪他,但想來他自己也不願意放過自己。”

李懷策望著虞眠,沉聲道:“我帶著孩子們來到孟家莊,原本也是為了陪他走完最後一程。”

“可是……”

“去看看他吧,義父想見你。”

“好。”

虞眠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天邊殘雲,比眼前的火苗還要濃烈。

李懷策走到火堆前,橘紅的火焰不停的向上竄動,跳躍的火光,在他眼中重現。

他伸出手掌,擺在火堆上方,卻察覺不到一絲溫熱。

殘陽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李懷策維持著伸手的動作,好似一個僵在冰天雪地裡的雪人,一動不動的,唯有眼眶越來越熱。

虞眠挑開門簾,緩緩走進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