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金玉站在書桌前,看著在書案後批示公文的男人問道。

蒼凜合上手中的摺子扔到旁邊已經壘至半臂高的摺子山上,望著面前臉上帶了一絲惱怒的金玉,“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

金玉心中一凜,蝶翼般的睫毛微顫,她衝動了。

當時聽到軍妓兩個字,看到跪了滿地的女孩們,還沒從昨天晚上宋老太爺的死中緩過來的金玉頭腦一熱直接來到了蒼凜的書房,但是蒼凜的一句話,也瞬間將她敲醒。

“我僭越了。”金玉無力地說出這四個字轉身便想離開。

“站住。”

腳步聲傳來,金玉的身子被蒼凜掰了過去,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金玉,道:“你現在只是我的寵妾。”

蒼凜第一次正面確定了金玉現在的身份,從表面上的一國皇后變成敵國的寵妾,這身份的變換若是換成旁人,恐怕早就已經羞愧自戕,但是金玉沒有。

她在蒼凜的注視下,嘴角的笑容慢慢揚起,“是,陛下,我會謹記自己的身份。”

依舊是我,不是妾身。

如果她也以妾身自居,那和蒼凜以後選娶的宮妃又有什麼區別呢,總得讓自己在蒼凜這裡是特殊的才好。

蒼凜不是沒有看出金玉的這些小心思,只不過他並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現在的金玉可以讓他開心。

“真是孤的好貓兒。”

……

是夜。

金玉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身後的宋元若還有之前說自己會針線活兒的女孩在給自己拆解著頭髮。

金玉沒能救下所有的人,她也救不下所有的人,到最後,來她身邊的只有四個人。

晚上的時候已經簽下賣身契化為奴籍的四個人分別換了新的名字。

宋元若改名若兒;會拳腳功夫的改名章章;會針線活的改名紅菱;最後一個年紀最小,不過十三歲,叫盼兒。

“姑娘,好了。”紅菱小聲說道。

“把我準備的衣服拿來。”

“是。”

金玉站起身,看著鏡子中明眸皓齒、絕色傾城地少女,拿過自己特意挑選地紅色雪蓮紗裙,紅色的紗裙穿到身上的那一刻,映的她白皙的肌膚像是在發光一般。

今日是他們留在渝州城的最後一晚,她必須要在今天晚上和蒼凜的關係更進一步。既然他承認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他的愛妾,那這最近一步,當然是發生肌膚之親。

在金玉看來,魚水之歡只不過是人性本能,男人有女人也有,只要雙方心甘情願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再說,有些事情為何男人做的,女子便做不得。

裝扮整齊,金玉披上蒼凜為她蒐羅來的雪狐毛皮斗篷踩著靴子往他的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