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高懸,一條斑斕的星環帶靜靜流淌在天穹之下。

“吱呀……”

‘施工重地,閒人免進’的鐵皮門緩緩開啟,發出一陣夜梟哭啼般的聲音。

一輛蒙著油布的重卡從這道門開進去,

駛入一片停工許久的建築工地。

七八座塔吊高聳在夜色之下,幾隻超大號的攪拌機形同巨獸蟄伏,大型的貨車、剷車、泥罐車更是隨處可見。

重卡的車燈雪亮,直朝著最前方那片還未推平的老宅區駛去。

“莽哥,要我說咱們隨便這個地方卸了就回去了吧。”

開車的是一個鼻子旁邊長了顆痣的瘦小個,一雙三角眼不住的朝著旁邊看去,尖細的聲音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畏懼。

“我可聽說了,這破工地邪門兒得很,幾天工夫連著死了十好幾個人了……”

另一個被叫做‘莽哥’的男子長得肥頭大耳,衣服敞開著露出一個油膩膩的大肚子,坐在副駕上兩條腿翹到前面,手裡還拎著半瓶冰鎮啤酒。

“有我在,你慫個蛋!”

莽哥喝的一張臉是油光滿面,說著還打了個響亮的酒嗝。

“曾董再三囑咐,這些東西一定要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咱們要是隨便找個地兒卸了,要不被發現還好,一旦被發現了,那就直接收拾東西滾蛋!”

莽哥說著灌了一口啤酒,

又道,

“再說你以為我們拉的是什麼東西?”

“鋼筋水泥嗎?”

李瘦子聞言,眼中浮起一絲疑惑。

“拉到工地上來的,除了這些玩意兒還能有啥?”

“哼哼……”

莽哥冷笑兩聲,

“什麼鋼筋水泥,非得半夜三更等宵禁過後拉過來?還用得著專門塞錢吩咐咱們,千萬別被人看見?”

“莽哥,這車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這你就不知道了……”

莽哥油光滿面的臉上,浮起來一抹故弄玄虛,直把李瘦子的胃口吊到嗓子眼,他才慢聲開口道,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曾董在這塊地皮上,挖出了一口不知什麼年代的古井,裡邊兒埋的全是古董器件,隨便一件都價值連城!”

李瘦子一聽,眼神微動。

他下意識地從後視鏡裡掃了眼後面,那蒙著厚厚的油布的車廂……

卻不想莽哥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力的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我可警告你李瘦子!”

“少給老子打些歪主意,”

“老老實實開你的車!”

李瘦子回過頭來,不甘心道,

“我不理解,莽哥。”

“這車裡的東西要真像你說的,隨便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你甘心給人開一輩子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