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典一邊哽咽著,一邊回話:“奴才是太監,算不得男人了……”

明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感覺這個時候笑他不太好,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撫著。

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顏溪終於手術完了。

“斷的肋骨和其他的骨頭都接上了,只是這肺炎還需要時間治療,況且她已經七十歲的高齡了,這能不能治好,還很難說。”

顏溪頗為奇怪:“聞典才十二歲,他母親怎麼七十了?”

風荷應道:“去的路上聞典和奴婢聊到過,他其實在襁褓之時就被拋棄了,然後被這個老婦人撿了回去,兩人相依為命過著貧苦的日子,直到兩年前,他母親肺炎越來越嚴重,雙腿也萎縮了,他不得不走捷徑進宮當太監為他母親賺吃藥錢,只是這兩年他在宮中受盡欺壓,拿的月銀都被別的太監搶去了,最後無路可走,便被人利用背叛了伍齋,賺了點銀兩,上次還因為這個差點死在了東廠。”

聽完這些,顏溪心裡十分酸澀,聞典是個可憐的孩子。

只是……

顏溪嘆了口氣:“他母親的肺炎太嚴重了,身上又受了這麼多傷,年歲也大了,怕是捱不了多久。”

顏溪望著門外來回焦急踱步的小身影,上前推開門。

聞典慌忙問道:“神醫姑娘,奴才的母親怎麼樣了?!”

顏溪咧了一個勉強的笑容:“手術成功了,現在她睡著了。”

“奴才可以進去嗎?”

顏溪點了點頭。

聞典著急忙慌地跑進去,在靠近榻時放慢了腳步聲,跪在一旁握著老婦人的手,癟著嘴忍住沒哭。

風荷安慰他:“放心吧,小姐給你母親打了麻藥,她現在感覺不到疼的,反而睡得很踏實。”

聞典乖巧地點了點頭:“謝謝風荷姐姐,謝謝神醫姑娘。”

顏溪掏出一顆糖,塞到他嘴裡,問道:“甜嗎?”

“甜。”

“小典子,悽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以後只會更甜,在神醫府,我們大家都是你的親人,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姐姐,好不好?”

聞典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眸中閃爍著,略帶幾分驚喜之色。

風荷笑道:“將軍府嫡女認你做弟弟呢,還不快答應了?”

聞典反應過來,跪在顏溪面前,甜甜地叫了一聲:“姐姐!”

“好了好了。”顏溪摸了摸他的頭,“你在這裡照顧你母親吧。”

顏溪起身帶著風荷離開了房間,將房門帶上。

風荷放低了聲音:“小姐是要做什麼嗎?”

她看著顏溪一出來就變了的臉色,就知道她家小姐肯定有打算了。

顏溪咬著唇,低聲道:“肅晉王也就是看著貧民窟都是些老弱病殘,欺負起來不費勁罷了,要是把城外的難民放進來,這麼多人,他要是不怕民眾造反,那他就繼續用武!”

“小姐的意思是,想要把城外的難民放進來?”

“對,我記得胥大爺說過,城外還有許多像阿胥一樣被伍齋荼毒的人,這些人有冤無處報,那咱們便送他們一個出路,我就不信扳不倒肅晉王和伍齋!”

“小姐需要奴婢做什麼?”

顏溪轉悠了一下眼珠子,想到了一個主意:“現在朝城門口的護衛都是東廠和肅晉王的人吧?”

“對。”

“咱們把肅晉王身邊的令牌偷過來,大開城門。”

風荷覺得此計可行,小聲道:“奴婢聽說,肅晉王自從回城後,夜夜流連天下第一樓,正好咱們今晚去天下第一樓赴鍾離郡主的約,順便奴婢去偷了令牌!”

顏溪邪笑:“可行!天色也快晚了,收拾一下,準備去天下第一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