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抽了抽嘴角,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

門面的裝飾忙完,顏溪又埋頭在書房裡算著賬蒲,檀問星和覆荊子送來的東西還真是及時雨,夠她後續再招點長工和嬤嬤幫她打理院子。

“風荷。”顏溪將她喚進來,把圖紙上圈出來的幾間屋子給她看,“這些都是前院的房屋,收拾出來以後我接診看病用,讓人把我爹爹購買的藥材都搬到那裡去吧。”

“好嘞,小姐。”

“對了,還有一件事。”顏溪取出一錠黃金,“你用這些錢去招些長工嬤嬤來,這麼大的院子咱們幾個人打理不過來,不過要悉心挑選,別讓亂七八糟的人混進來。”

“小姐,放心吧,奴婢識人很準的。”

顏溪點了點頭,“去吧。”

沒一會兒,顏溪剛忙完,外面就傳來了吵鬧的聲音。

一個老頭子揹著他病入膏肓的孫子,在府外苦苦哀求:“神醫啊!救救我苦命的孫子吧,他快不行了!”

老頭子在節日下曬得大汗淋漓,都已經分不清他臉上的是淚水還是汗水,滿是褶皺的臉上已經沉澱了棕色的色素,看上去像是要脫落的樹皮。

他背上的少年看上去約莫十一二歲,已經瘦骨嶙峋,看著都不成人形了,路過的百姓見之避之不及,生怕傳染到他們身上。

老漢跪在府外,盯著牌匾上三個金燦燦的大字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顏溪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乾涸的眸子裡洋溢著期許的光芒。

“神醫!”老漢跪著爬到顏溪面前,渾身都在顫抖,“求求您救救我的孫子,我願意為您當牛做馬,只要能讓我的孫子好起來,我做什麼都願意!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神醫行行好吧!”

顏溪心下微慟,作勢將他扶起來,有圍觀的路人打斷了她的動作,插嘴道:“王妃,這倆人已經在朝城牆外乞討數年了,病了這麼多年估計也沒得治,官兵避免他們二人引起瘟疫,沒讓他們進城,也不知道這老頭子怎麼混進來了。”

老漢垂著頭臉上的汗淚滴答滴答地掉,生怕顏溪趕他們走,識趣地跪著退了兩步。

顏溪嘆了一口氣,上前將他扶起來。

這老漢也瘦得只有一身骨頭了,顏溪都怕自己太用力給他弄散架了。

這時,長街那邊浩浩蕩蕩來了一群官兵,將神醫府圍了起來。

領頭的官兵朝顏溪行了一個禮,“參見閩陽王妃,下官接到百姓舉報,有兩個可疑人員混進了朝城,為了明日肅晉王回宮通暢,下官得把他們帶走。”

老漢哆哆嗦嗦地躲在顏溪身後,苦苦哀求:“我們爺孫倆什麼也做不了,不會危害朝城安全的,求求官老爺放過我們吧……”

官兵哪裡會聽他說這些,面色冷峻道:“看你們這病怏怏的樣子,要是把髒東西帶進來,害了王侯貴人,把你九族都斬了你也擔待不起!來人,拿下!”

“等一下!”顏溪叫停了他們,冷冷掃了這群王室的走狗一眼,輕嗤,“在我的地盤上,你裝什麼大爺?!”

官兵對眼前的顏溪還是有些忌憚的,畢竟她是閩陽王妃,還是將軍府的嫡女,他可惹不起,只能訕訕賠笑:“王妃,下官為了您和其他貴人的安全著想,這兩人太髒了,趕出去比較好。”

顏溪不以為然,義正言辭道:“敢問,朝廷養著你們是為上位者服務的,還是為百姓服務的?”

此言一出,一眾官兵和百姓都不由得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