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匪歡只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

“你可以走了,別吵到本座的蟲子休息。”

明月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挪著步子往外面走。

“阿溪明日要去看雪蓮?”席匪歡冷不丁又問了一句。

明月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他怎麼知道的,明明鍾離郡主去找她家小姐也是剛剛的事。

難不成他安排了人監視著?

“本座問你話。”他的聲音倏冷。

明月慌忙點了點頭。

席匪歡勾起猩紅的唇角,沒說話了。

明月拖著沉重的身子緩緩離開,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

“匪座。”蕉月從房樑上跳下來,一臉凝重,“陳太師家族蕭條後,他多次收買民間殺手意圖對顏溪姑娘不利,皇家寺廟出現的殺手和昨日天下第一樓以及郊外出現的殺手,都是陳太師安排的,他現在又找上了伍齋,估摸著顏溪姑娘明日出去時,他們會動手。”

席匪歡緊緊鎖著眉頭,摩挲著虎口,像是在考慮什麼。

蕉月又問:“需要屬下多派點人手保護顏溪姑娘嗎?”

他依舊沉默著。

蕉月有些拿不準他的想法,又說:“其實暗中除了咱們聞恩閣的人,還有血燕衛的人也在保護顏溪姑娘,有沒有咱們,顏溪姑娘應該都會很安全。”

“不一樣。”他終於說話了,“檀問星安排的人是他的,本座還能輸給他不成?”

“那屬下……”

“多派點兒人手暗中保護阿溪,陳太師既然找伍齋合作了,想必他們應該已經察覺到了暗處有高手保護阿溪,伍齋現在又想解決阿溪,他肯定會安排東廠最頂尖的殺手出動。”

席匪歡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撫摸著子母蠱,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又邪肆的弧度。

“若阿溪遇到危險,你們暫且靜觀其變,等待血燕衛的人和東廠的人打得兩敗俱傷,你們再將他們所有人一舉剿滅!”

最後一個字落定,語氣中帶著憤殺狠厲的情緒。

“一個不留。”他又冷冷地補充了一句。

蕉月抱拳:“屬下明白!”

在蕉月離開後,席匪歡盯著自己手中的子母蠱笑得格外陰森,神色癲狂,恍若走火入魔一般。

與此同時,顏溪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風荷關心道:“小姐可是冷?奴婢再去取點炭火來。”

“不用了,不冷。”

屋外寒風大作,地上的積雪被吹得亂舞,窗戶縫隙傳來如同鬼號一般的聲音,在即將到來的黑夜下格外蕭瑟。

風荷感嘆:“已經許多年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了,山上的積雪估計更厚,小姐和鍾離郡主去摘雪蓮,很危險啊。”

顏溪靜靜地看著屋外的飛雪,像是在想什麼,驀然一問:“風荷,你說……我對席匪歡那般冷漠,說話又刻薄,這樣做對不對啊?這樣做真的就可以讓他放棄麼?還是說……只會讓他變本加厲。”

風荷有些疑惑:“小姐怎麼突然說這個呀?”

“我就是突然想起扶蔓仙說的話,第二人格和席匪歡都是我的劫,如果真的是我的劫,那我不管怎麼做,應該都是躲不過去的吧……”

“奴婢不懂這個,但是奴婢看得出來,小姐不管是順著覆督主還是逆著他,他都不會放棄您的,而且……”

“而且什麼?”

風荷抿著唇,有些猶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