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懲罰模式,連提醒都是折磨,還不帶重樣的,讓不讓人活了!

她認命地轉身,赴死般走向高硯所在的偏殿。

高硯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睜開眼,看見蘇元站在床邊,神色掙扎地低頭看他。

尚未乾透的長髮垂落下來,泅溼了她的肩頭,她白皙的面頰浮上一絲薄紅,整個人如同一支沾著露水的瘦竹。

她咬了咬唇,揚起下巴,故作高傲開口:“沈厭,今晚你伺候朕睡覺。”

她不是沒想過讓他睡地上,可是大冬天地上這麼涼,只怕會加重他的傷。

想來想去,只有這個辦法,不讓沈厭挨凍的同時還能走劇情,當作對他的羞辱。

高硯起身坐在床上,墨髮散落在白色的中衣上。他握著拳悶咳了兩聲,眼尾咳得泛紅,朝蘇元看去,整個人透出一股破碎的美感。

他愣了愣,問道:“陛下是想……怎麼伺候?”

這下輪到蘇元愣住了。

這劇情發展怎麼不對啊?

沈厭不應該感到憤恨交加才對嗎,怎麼還上趕著奉承她呢?

難不成他是故意在她面前隱忍,好讓她放鬆警惕,學勾踐臥薪嚐膽?

蘇元看著高硯的眸子,試圖從中找出某些憤怒之情,可是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道大反派情緒管理也太厲害了,這怎麼能鬥得過啊!

還沒等她在內心淺淺地驚慌失措一陣,耳邊突然一陣冰涼。高硯伸手將她的溼發攏至耳後,泛著涼意溼的潤手指劃過耳垂,帶起一陣酥麻。

像是觸碰到開關一樣,蘇元全身過電一般打了個激靈,她猛地伸手揉了揉耳垂,回過神來:“你,你幹什麼?”

高硯的目光跟隨著她的手指落在她小巧泛紅的耳垂上,逐漸變得幽深。

“陛下不是要我伺候您睡覺嗎?頭髮還溼著,怎麼睡。”

沒等蘇元開口,高硯已經下床,從架子上拿了個汗巾過來。

“哎!你的傷還沒……”蘇元下意識要出言提醒,話沒說完,腦袋便一陣鈍痛,她被逼的只得住了嘴。

柔軟的汗巾覆在蘇元的頭頂,包住頭髮,從上往下緩慢地擦拭,動作溫柔而熟稔。

等她反應過來,兩個人的姿勢已經變成了,她坐在床上,高硯半跪在她身後給她擦拭頭髮。

好一會兒,高硯停下動作,雙手攏了攏蘇元的長髮:“好了。”

蘇元一直全身戒備著,怕大反派從身後給她一刀,但直到最後,高硯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她有些古怪地看了高硯一眼。

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但是說不上來。

高硯迎著她的目光,替她掀開一側的被子:“陛下,很晚了,該休息了。”

腦袋不再疼痛,蘇元便不再刁難高硯,乾脆一言不發地鑽進被窩裡,只露出一個小腦袋。

高硯欺身靠近她,近到可以聞到他身上冷冽的中藥和檀香氣味,她心中立馬警鈴大作,誰料他只是吹滅床頭的蠟燭,又躺了回去。

四周萬籟俱寂,蘇元一開始還警惕著,隨著睏意襲來,她終於忍不住沉沉睡去。

睡夢中,蘇元總覺得自己的耳垂一陣酥麻溫熱,她不適地嚶嚀一聲,伸手揉了揉耳垂,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