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在夜幕中,趙孟啟張望敵軍營寨。

作為野外營寨,這一座的規模算是很大了。

畢竟是中軍主營,要容納近萬戰兵和更多民夫,以及後勤物資。

砍伐樹木修建的寨牆還算堅實,不過主要還是單層牆體。

沿著牆體,每隔二三十步設有望樓或敵臺,用於哨戒及佈置防禦兵力。

牆外十步挖有壕溝,挖出的泥土壘在內側溝邊,做羊馬牆。

壕溝不算寬深,一般人費點勁就能透過,但作戰時,卻能有效阻滯進攻方。

如果防禦兵力充沛的話,要攻打這座營寨還是比較艱難的。

然而眼下留守軍隊只有原先的五分之一,打起來必定顧此失彼,處處漏洞。

何況,就守軍目前廢弛的狀態,估計也剩不了幾分戰力了。

這在趙孟啟眼裡,就和不穿衣服的姑娘沒啥區別,想怎麼進就怎麼進。

完全沒必要處心積慮搞什麼偷襲,也放心讓蘇利耶麾下那些跑了幾十裡的疲兵主攻。

到了預定時間,北邊率先射出一支響箭,發起了進攻號令。

隆隆馬蹄聲,在營寨東北西三面,幾乎同時響起,壓向敵營。

一騎騎鬼魅般的身影,踏破黑暗,逼近寨牆,驚呆了望樓敵臺上的哨戒。

原先,這些當值的哨戒,不是缺崗便是大睡。

黑皮開始在營中大搜查後,幾乎所有兵將都醒了,自然也恢復了哨戒。

但這些值守哨戒,萬萬想不到,居然會有敵人襲營,而且還是騎兵。

微弱星光下,只見當先一百多名騎兵,排成稀疏的線條,眨眼就到了寨牆二十步外。

箭矢出手,分別射向五座敵臺,主要目的在於壓制哨戒的反擊,同時略微減速。

第二排近三百名騎兵,手上都提著一根短繩,短繩一頭綁著陶罐,陶罐裡裝的是火油,細口上塞著布,已經被點燃了。..

到了合適距離時,騎兵將火罐掄圓,加速越過第一排騎兵,然後把火罐甩向寨牆。

火罐砸到寨牆上立刻破碎,裡面的特製火油潑灑開來,被布塞火焰引燃,瞬間騰起熊熊烈焰,灼燒寨牆。

而甩出火罐的騎兵立即偏轉馬頭,在壕溝前劃出一條弧線,完成轉向。

此前,第一排騎兵已經轉向撤回安全距離。

接下來就是視情況重複前番戰術,或者分散成小隊,自由向寨牆騎射。

同樣的場景,在營寨三面發生著。

雖然是佯攻,雖然敵軍較弱,但曹烈仍一板一眼的執行戰術,並沒有輕忽以對。

敵營值守哨戒被這麼一頓劈頭蓋臉的打擊,從驚愕化為慌亂,連示警報急都忘了做。

當然,馬蹄聲就已經是最好的"示警"了,只要不是傻子,誰不知道敵襲來了。

營寨中,黑皮等人已經從牢籠處換到了中軍大帳內。

本來已經抓到了好幾個"可疑人員",正要從嚴從快從重地審問。

敵襲突如其來,場面頓時凝固。

十幾個官吏小將驚得面無人色,愣了一會確信不是聽錯後,亂做一團。

多半都是想著如何逃命,沒幾個還想著組織防禦的。

黑皮倒是相對鎮靜些,拔出刀砍在桌案上。

「都給老子安靜,否則當場就砍了!這動靜明顯還在營寨外,慌什麼慌!?」

帳內亂象戛然而止,一個個看著黑皮,恐慌的眼神中,也充滿了不以為然。

現在管軍將領都不省人事,沒了指揮的軍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