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呂家父子夜談(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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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朝廷態度很堅決,顯然是不容反對和質疑的。」
呂文德沉著臉,「詔命措辭強硬,有政事堂三相聯署,且命為父接到詔命三日之內必須啟程,本月內抵達播州治城,否則軍法從事。」
聞言,呂師夔更是失態,「什麼?今日已是十六,此去播州路程九百餘里,如何來得及!?」
「這般催逼,不是故意刁難父親麼?」
「難不成,這朝中有人看我呂家不順眼,藉機將我呂家軍往火坑裡送?」
聽到兒子這樣無端猜測,呂文德哭笑不得,「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串通政事堂三相行此齷齪?」
呂師夔擰住眉頭,「那燕王便有!別看他如今不在朝中,但吳相擺明是燕黨,程相以往對他也多有傾斜,董相歷來就不是什麼堅決的人,政事堂為燕王左右並不奇怪。」
「就算如此,為父自問並未得罪過燕王吧,前年呂文才做的那事,你不是也處置好了麼?燕王總不至於氣量狹窄到至今還抓著不放吧?」
「父親有所不知,孩兒觀燕王這人,有意消除兼併之家,咱家擁有的田土可不算少,而且手裡還掌著一支強兵,被他視作眼中釘豈不正常?」
「呃……師夔你怕是有些杞人憂天了吧,外有蒙古強敵之際,燕王怎麼會處心積慮做那自毀長城之事?就算他真的如你想的那樣,視呂家為隱患,也該在別的時間,用別的方式動手。」
呂文德感覺自己這個兒子恐怕是有點魔怔了。
呂師夔卻認為老爹太天真了,「父親,燕王那人非常理能度之,行事總是出人意料,吳江劉家,那麼大的家族,說鏟就鏟了。」
說來,呂文德能打仗是真,但貪財也是真,呂氏一族做的那些事,比劉家也不遑多讓。
雖然燕王沒有表現出對呂家的敵意,但呂師夔卻總感覺自家被盯上了,所以一直防備著。
呂文德見呂師夔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也不像是胡說妄言。
一時間,他也無法確定這燕王對呂家真的一絲想法都沒。
在大宋做武將,憂患意識還是要很強的……
不過他想了想後,向兒子擺擺手。
「燕王對咱家是什麼態度,為父也不好說,你說這事背後有燕王的影子,大概也是說中了,但為父還是不覺得他是為了對付咱家,從其他各方面動作來看,起碼這一次,沒有這樣的心思。」
呂師夔疑惑,「為何父親能如此肯定?」
呂文德咂咂嘴,「化守為攻,主動對大理用兵,這策略是太過想當然,但不得不說,朝廷為此動用的手筆卻不小。」
「從附在詔令後的情勢通報上看,四川方面為此次行動出調一萬兵馬,正在往瀘州集結,不日就會南下播州。」
「京湖這邊,調兵不多,只有三千,但建康調出了六千,已經在路上了,還押運著二十萬石軍糧,以及許多軍械。」
「二十萬石糧食啊,足夠三萬兵馬用八個月以上了,想來軍械上也是從寬供給的。」
「再加上為父麾下能動用的七千兵馬,思播二州湊個四五千,已經超出三萬之數了。」
「而且還都算精銳,你說,有賠上這麼大本錢,只為了對付咱們呂家的?哪怕燕王腦門被驢踢了,朝堂諸公也不至於犯這樣的傻。」
「這……」呂師夔有些啞然了。
隨後又喃喃,「四川可一直都是蒙古人主要攻略方向啊,隨時都可能會起大戰,居然抽調出一萬軍兵?」
「而京湖那裡,蒙古親王塔察兒率軍近十萬,已經逼近襄樊了,說不定都已經打起來了,也仍然抽出三千兵馬……」
「邸報上不還說,
兩淮那邊的蒙軍也有異動,極其可能在近期來犯,建康有兵也該加強那邊的防禦啊,怎麼還會將軍力壓到西南來?」
「真是奇了怪了……加上廣西那邊,至少也會動用兩三萬精兵。」
「朝廷這說不上是孤注一擲,卻也是拼上血本了……似乎對大理勢在必得啊。」
「不對,這麼大動作,朝廷顯然不是臨時起意,分明蓄謀已久!」
呂文德聽到這話,也點著頭,「為父也是這麼感覺,之前朝廷讓為父往援播州協助防禦,大概也只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