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冷水,趙孟啟洗去一身疲乏,體內那股燥熱也終於消散。

出了浴桶後,潦草地拭乾水漬,再把纏在肩頸上的繃帶解開。

對著銅鏡看了看傷口,發現已經結痂了,也就不打算換新繃帶,畢竟被勒著太不舒服。

原本是打算偽裝傷情的,但主要也是裝給外人看,如果待在大帳不出去,哪還有必要去裝。

他放下銅鏡,拿起錢朵備好的衣物穿戴起來。

五月的占城已經比較炎熱,即便太陽落山好一會了,也還有些悶熱。

要是八百年後的人,肯定是能穿多少穿多少,甚至男人光膀子,女人比基尼……

但宋人在衣冠上還是很講究的,不僅不能不穿,還不能少穿。

除非躲家裡不見人,不然都是裡裡外外好幾件。

為了穿的既得體守禮,又能儘量涼爽,那就只能把夏衣製作得輕薄透氣。

宋代的織造工藝已經十分高超,‘舉之若無,裁以為衣,真若煙霧’。

精良製作的夏衣不僅輕盈若羽,同時剔透似煙,隔上五六層都能透光視物。

一個火柴盒就能塞下兩件這樣的薄裳,一件也就十幾克。

當然,這樣的夏衣算是奢侈品,最大眾的衣料還是葛布,上到皇帝權貴,下到黎民百姓,都會穿。

葛之細者曰絺,粗者曰綌,為絺為綌,服之無釋。

這意思就是葛布衣服太過薄透,穿了跟沒穿一樣,所以出門時一定要外加套衣,否則就是失禮。

絺綌就是指葛服,也泛指所有輕涼夏衣。

新沐試絺綌,涼生神骨清。

趙孟啟熟練的穿好整套衣服,整個人飄然若仙,腦子裡卻想著,若是錢朵穿上比基尼會是什麼樣子,還有綰綰……

隨即錢朵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殿下,洗好了麼?”

“好了。”

趙孟啟一邊應著,一邊走出屏風,就看到錢朵捧著新繃帶進來。

“呀,不是等我給你換繃帶麼?你怎麼已經先拆了還穿上衣服?”錢朵有些嗔怒。

趙孟啟扒開衣領湊到錢朵眼前,“你看,都結痂了,不需要包了。”

錢朵伸出蔥白玉指,摸了摸黑硬的血痂,“你是吃過什麼仙藥麼?每次受傷都恢復得這麼快?”

見她傻萌的樣子,趙孟啟失笑道,“也不是什麼都快……”

“啊?那有什麼是不快的?”

顯然,錢朵肯定意識不到趙孟啟是在開小車。

趙孟啟又不是真的要撩撥她,所以含糊起來,“嘿嘿,以後你自然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