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趙傳良也不露餡,又說了兩句就順勢轉移話題,彷彿剛才真的只是隨口一說。

去往祠堂的路也不遠,一行人就這麼說著,轉眼間便到了祠堂。

祠堂裡早就站了段村長和趙村長,也就是趙傳良的爹。

段村長早就不復昨天的盛氣凌人,甚至還自降輩分給趙傳良打招呼,趙傳良不鹹不淡的點點頭。

按理說他作為一個晚輩不該這樣,可是周圍的人就連段村長自己,都沒覺得哪裡不對。

可見還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段村長,我在城裡聽爹孃說起這事,心裡總是掛念著,既然真相已經大白,可莫要包庇兇手,寒了我爹孃和我弟弟的心啊!”

趙傳良看著下面五花大綁被吳婆子打的鼻青臉腫的段平安,淡淡道。

他這話往小了說,可以是提醒段村長要秉公執法,往大的說就是段村長徇私舞弊,包庇兇手。

段村長額頭上瞬間就冒出點點汗珠,疊聲承諾一定公平公正。

趙傳良這才不鹹不淡的點點頭,段村長抹了抹額上的冷汗,見趙傳良不說話了,心下才鬆了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季苗苗再一次意識到了這個年代讀書人身份地位的高超。

這邊大家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段婆子段老柱夫妻倆過來了。

卻說段婆子他們家也是禍不單行。

段婆子本來就是段家的主心骨,她一暈倒,整個家就像一盤散沙,任何人都擰不起一股勁兒。

段老柱好容易把段婆子弄到家裡,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兒媳婦易春花又在院子裡大肆哭罵起來。

段老柱在家一向是和稀泥,這種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勸,乾脆就裝作耳聾。

妥貼把段婆子弄上床之後,他自己也在旁邊睡了,就當聽不見。

段婆子醒的時候他還沒醒。

段婆子一醒過來就想起自己小兒子。

可憐的平安喲,還不知道去哪兒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大罪。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段婆子就坐不住,她馬上下床出去想打聽打聽訊息。

才走出院子呢,就發現自己家一片狼藉,頓時就拍著大腿在地上坐著哭罵起來:

“那個挨千刀的東西,敢來偷拿老孃家的東西,老孃家一出事就馬上來拿東西了,這種人要被雷劈死的啊,別讓我知道是誰,要是老孃知道了,非把你一家人砍死不可——”

“我真是造了八輩子黴啊…生了那麼三個討債的!大的大的不孝順,好不容易小兒子孝順,卻要拿給人家陷害!養大的閨女就像潑出去的水,屁事兒都不向著孃家,家裡出點事兒,東西都被偷完了,你們一群害人精不得好死啊!”

段婆子聲音奇大,罵人就像唱戲一樣抑揚頓挫。周圍的鄰居早就受夠了她,出去看熱鬧都不帶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