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二卷)海港(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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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白髮老兵穿著胸前掛滿勳章的破舊軍裝,站在列寧大街邊,神色木然的拉著手風琴。
幾個過路的年輕女兵,停下腳步,跟隨著手風琴滄桑的旋律,唱起了《喀秋莎》。
她們短裙下的白嫩雙腿被凍得瑟瑟發抖,這秋天的寒風卻也吹不散那份火熱的情懷。
更遠處,夕陽下,翻湧的金色浪花拍打在剛剛駛出港口的軍艦艦舷,一群灰海鷗翻飛穿梭在艦尾捲起的浪花間,啄食那些被螺旋槳打昏的小魚。
從北方吹來的西伯利亞寒風,裹挾著片片雪花,落在一座筒子樓六層的水泥窗臺上,眨眼間又不知被吹向了何處。
窗戶裡十七八平米的小房間裡燒著壁爐,火焰烘烤的室內溫暖如春。
脖子上纏著繃帶,胳膊被吊起的張學兵站在視窗,聽著街上飄來的音樂,跟著節奏輕輕哼了幾句喀秋莎。
放眼看去窗外盡是海天一色,海邊一棟棟六七層高的小樓鱗次櫛比,一片白牆紅瓦順著海岸線向內陸延伸著。
夕陽正在落下,更遠處的連綿群山漸漸被黑暗吞噬。
這裡就是張學兵他們北行的目的地——沃斯托克城,螺絲國在遠東最大的軍港。
《控衛在此》
隨著飄忽不定的音樂,那天在列車上的事情像是電影回放似的,一幕幕在張學兵腦海中掠過。
那一夜由於車輛故障和鐵軌失修,發生了脫軌事故,行話叫做掉線。
張學兵和秦韻兒受傷被困車廂裡,幸好出事的地方已經臨近邊境小城,天不亮救援隊伍趕到了現場,將他們救了出來。
這時候張學兵才知道,雖說整列車都掉下了軌道,但大部分人都沒事,老秀才他們甚至連塊油皮都沒擦破。
他和秦韻兒在最不穩定的連結處,所以才深受其害。
不過倆人的傷勢也不重,立刻就被送到了邊境小城醫院。
張學兵在貨車上的貨物由於都是不怕摔的糧食和砂糖,也儲存完好。
車上損失最大的是一位賣保溫瓶的貨主,他幾車皮的保溫瓶膽被震得粉碎,怕是血本無歸了。
鐵路被毀了一大截,在修好之前,邊境小城與國內的貨運通道算是暫時斷絕。
張學兵也因此因禍得福,他的白砂糖和糧食成了這段時間唯一能送到螺絲國的貨物。
在螺絲國物資日益緊張的時候,這些東西的價值也跟著水漲船高起來。
從醫院躺了三天,張學兵就再也躺不住了,他打算趁著良機多賣些高價,於是叫上老秀才他們直接上了去往沃斯托克的火車。
走的時候都沒有向同醫院養傷的秦韻兒告別。
主要是張學兵怕再見到她無言以對。
那天夜裡在黑暗的車廂之中,兩個以為自己命不久矣的孤男寡女,放下了束縛,他們除了因為行動不便,沒有捅破窗戶紙之外,以身體相互撫慰渡過了難熬的幾個小時。
也幸虧如此,他們才堅持到了救援隊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