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弟,張老弟,你看今兒這事鬧的,咱們和氣生財嘛,搞得劍拔弩張豈不是讓人笑話!”

孫廠長滿臉堆笑,彷彿二人之間什麼不愉快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事都怪我,哥哥給你賠不是咯,老弟高抬貴手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說著他掄起巴掌,狠狠抽了自己兩個老電,一雙小眼睛裡滿是祈求之色。

張學兵一言不發,只是玩味的看著他表演變臉。

“損失全是我的,裝卸費,運輸費都算我的,另外我負責補齊一百噸的精品白砂糖,老弟你看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老孫自顧自說了半天,像是說單口相聲似的,根本沒有人在旁邊捧哏。

他說的口乾舌燥,只好住了嘴,眼巴巴的看著張學兵,臉上掛滿了尬笑。

老劉從小到大就沒這麼窩囊過,可是今天他必須低頭,否則就過不去這道坎兒。

張學兵這才說道,“晚了,半個小時前,你給我賠禮道歉包賠損失,還有轉圜的餘地,現在一切都晚了,我們外面的人,早就把錄影帶送去省臺,今晚上你準能在電視裡看到自己的身影,沒想到第一次上電視就這麼生猛吧!”

孫廠長越聽心裡越涼,這事要真的在省臺播出,別說他吃不了兜著走,就連他的靠山,也得跟著倒黴。

廠長的寶座,多年辛苦經營,半輩子勾心鬥角辛苦付出,一切都成了東流水。

孫廠長一張臉一會青一會兒白,像是開了染坊一樣精彩,他心裡清楚此時怎麼都無法挽回了,頓時一股怒火躥上腦頂門,大吼道。

“姓張的,你逼老子上了絕路,老子也饒不了你!”

說完這貨扭頭就跑,就在大傢伙納悶的時候,這貨懷裡抱著一隻小桶,向倉庫裡堆積的白糖衝去。

“攔住他,他要燒倉庫!”角木蛟首先反應了過來,一聲大叫,迎著老孫狂奔而去。

張學兵也心頭一跳,雖說倉庫是人家的,可是那些糖是自己的。

糖這個東西一點火就著,要是被燒光了,自己這些天豈不是白忙活。孫廠長獰笑著跑進倉庫,剛要將懷裡的汽油潑出去,忽而覺得自己騰雲駕霧似的飛了起來,四周的景物也快速旋轉著。

原來角木蛟狠狠一腳踢在這貨後背,讓他摔成了滾地葫蘆,油桶也飛到了遠處,汽油撒了滿地。

孫廠長已經到了瘋狂的境地,拼命似的在地上翻滾,讓身上沾滿了汽油。

而後這貨摸出一隻打火機,嘶吼道。

“姓張的,你要是不放過老子,今兒老子就和這些糖同歸於盡!”

張學兵又好氣又好笑,暗中給石頭交代讓他去找滅火器,自己走到了孫廠長近前。

“算算年紀,你至少大我一倍,這見識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要死去別處死,死在你的工人面前,不丟人?我都替你害臊!”

就在此時,大門外忽而開進來一輛灰色小轎車,人群紛紛讓開道路,吱嘎一聲剎車小車停在了倉庫門口。

車門開啟下來兩個身穿藏藍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男子,見到孫廠長的那副樣子,當即大吼一聲,“孫孝耒你搞什麼鬼,還不快讓工人們散開!”